薛老怪正在对着花盆修修剪剪,他闻声抬头,看了一眼平九,又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纸,满脸纳闷,“不是事qíng都结束了吗?你小子怎么还一脸奔丧的表qíng。”
平九双手撑在桌子上,他的头深低下去,喘了一口气,才道,“平远山被重修了,你知道吗?”
薛老怪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诧异道,“平远山被重修了?这我还真不知道,我也有四年没回去了。”
平九顿了一下,道,“那么明潇醒过,这个你知道吗”
薛老怪眉头皱了一下,他没说话,走过来,捡起桌子上的那张皱皱巴巴的信纸,看了一眼,道,“还真是明潇的字迹啊。”
平九看向他,眼底带着一丝难忍的伤心,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薛老怪有些为难的挠了挠头,“你看,就知道你得是这么个反应。当年把你从河里捞出来,一条命都去了七七八八,明潇那丫头不让我说啊。”
话一顿,薛老怪的视线又回到那张信纸上,大致浏览了一下,道,“唉,都过去四年了。当年,你也知道,寒蛊若没有解药,她迟早要毒发。我把她从寒冰chuáng上带下来,解开xué,没多久她就醒了,后来我把你救回来,她还照顾了你几天。那会,多亏了你把她体内的寒蛊渡出来半只,她虽身体不好,但还是能再撑个二三个月。但是再后来,等你危险期过去了,她就走了。她说她要自己出去转转,死也要死在外头,说我要是告诉你你肯定要去找她,所以不让我告诉你。我答应她了。”
平九沉默听着,片刻后道,“你把师傅和我的事也告诉她了?”
薛老怪道,“不错,我告诉她了。我觉得这件事,她理应知道。陆一品当年的打算,还是老夫我一并出谋划策来的。你受的那些苦,我自始至终也看在眼里,我帮你救你,一方面,我确实稀罕你小子的脾气,另一方面,我确实对你有愧,陆一品撒手人寰了,我总不能再袖手旁观。”
平九坐到旁边的椅子上,低声道,“故人已去,何谈孰是孰非。”
薛老怪也跟着平九静坐了片刻,忽然似想起老什么,道,“等等,你说平远山被重建了?”
平九面露一丝疲惫,道,“是。”
薛老怪面色古怪了一下,“知道是谁做的么?”
平九道,“如此人力物力,我大概也猜得出来。”
薛老怪一时间没有再说话,却突然他站起来,来回踱步了好几趟,斟酌着开口,“关于这个人,有件事……我不知,该不该对你讲。”
平九看着他来回移动,道,“什么意思?”
薛老怪握拳抵在下巴上,皱着眉又走了一趟来回,十分纠结的道,“老夫我最近夜观天象,推宫演命之际恰巧觅得一丝天机,可是事关重大,不知当讲不当讲得。”
平九道,“你推命想来好的不准坏的准。可是与我有关?”
薛老怪摆摆手,道,“无关,也有关,你可记得半年前我曾与你说,紫微星走向有点奇怪,让你当心一点?”
平九皱眉思索一下,道,“我记得,怎么了?”
“如今啊。”薛老怪长叹一声,道,“紫微星走向何止奇怪,它堪堪陨落,看这架势,帝星是要易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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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公示文一出,举国震惊!
皇帝驾崩了。
这位被誉为北青史上最有才gān,最有能力的年轻皇帝,识人用人皆有度数,他在位四年有余,手下谏臣良将无数,所有人都相信,这北青江山会在他的治理下迎来一番空前盛世景象。
可毫无征兆的,讣告就突然的下来了。
皇帝如此年轻,宾天尚且不足而立之年。
莫说广大百姓,便是朝野上下,一时间都悲恸万分!
当平九下山后,他几乎是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个消息。
因为所有人都在谈论。
平九走过大街小巷,那些窃窃私语的声音不绝于耳,所有人都在不停地重复一句话。
怎么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