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没有!”
唐朔风颇得人心,只要在他手下待过的士兵,对他都是发自内心地拥戴。
“唐将军率军突袭赤岩山,中了九夷人的jian计,未能全身而退,临走时他却将镇边将军令jiāo给了一个人,这个人是谁,大家也都知晓吧?”
众人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他们自然知道那就是陈忆安。
“唐将军看人的眼光我一向心服口服,如果不是此人值得他信任,他会将如此重要的镇边将军令拱手相托么?”张迁负手,面对着眼前的部下侃侃而谈,“而萧明明知此事,却硬说陈忆安乃九夷间谍,不正证明了他的卑劣心思么?他要是间谍,那唐将军又算是什么?”
一番话说得无懈可击,他刻意隐去了陈忆安与那名九夷间谍的关系,只因现在陈忆安只是他的一枚棋子,而不再是那个他真心相待的年轻人,他只拣那些对他有用的来说。众士兵听了张迁的话,无一人出声,以他们的见识,一时想不出反驳的言辞。
“九夷人尚在虎视眈眈,军中却出了此等不忠不义之人,yù险我数万边城守军百姓于死地,难道他不该杀么?”张迁说完这句话,从怀中取出一物,高高举起,赫然是那枚镇边将军令!
众士兵这才想起,唐朔风不在后,张迁才是名义上边境数城守军的主将,只不过他一向没什么主将的气质,也未曾使用过此令,这才让人不由忽视了这一点。此刻这枚代表无上权威的令牌一出现他们眼前,所有人都是心中一凛,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
“诸军听我号令!”张迁背身负手,高举令牌,扬声下令,“即刻集结全军,给我攻下大帐,拿下逆贼萧明!”
铁索发出一串刺耳的响声,地牢的门缓缓打开。
萧明步入牢中,立时便有人上前汇报qíng况。此时已是第二天的夜晚,地下始终没有传来消息,他思前想后,总觉得不放心,一是怕手底下的人办事怠慢,二也怕一个不当心把人给弄死,他没法和军中jiāo待。所以他只能亲自来看看。
不过他担心的两件事都没有发生,他的亲兵十分卖力,陈忆安也仍旧好好地活着,只不过他现在已经连话都快说不出来了。
等了十来个时辰,就只等到这么一个结果,他只觉得心头无名火起,上前重重踹了那被挂在刑架上的人一脚。这一脚可没留力,jīng铁的靴尖磕在胸腹之间,踹得陈忆安弓起了腰,吐出了一口血。萧明捏着陈忆安的下巴,只见对方抬起头,脸上被血污沾染得快看不清容貌,但一双清明的眼睛看着他,竟满是挑衅和不屑。
“行啊你,年纪轻轻,还挺有骨气!”他恶狠狠地道。
陈忆安只当他在放屁,连一个字都吝于回应。
“好,很好。”萧明忽然松开了他,后退一步,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眼前的血人,慢慢露出一个极度yīn险的笑容,“给你最后一个晚上,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你还不认,我就对外说你陈忆安畏罪自杀,再将你的尸首抛到乱葬岗上喂狗!”
“哈。”虽然嗓音已经嘶哑,刑架上的人仍不屑道,“别明天了,就现在吧,也替你的手下省些力气。”
“你……!”
“动手啊。”陈忆安用余光觑着他,淡漠地威胁。
萧明负手在这个布满血腥气的地方踱了两圈,只觉得焦头烂额,陈忆安认或不认,对他来说区别实在是太大了。他不能冒着引起兵变的风险无故诛杀这样一个在军中颇有威望的少年将领。他转了几圈,忽然脑中灵光一现,想起一件事来。这件事一经浮现,就令他愈想愈是有趣,看着陈忆安,他的神qíng不由渐渐松懈下来,甚至还浮出了一丝诡异的笑意。
“我记得有传闻说,你和那个九夷的间谍很是要好。他叫什么名字?是叫伏伶对吧?”萧明凑近了他,他满意地看到陈忆安的神色微变,便笑得愈发开心,“朔方军前后两次失败,不会是你特意卖给对方的消息吧?”
“你在开什么玩笑。”陈忆安的瞳孔收缩了一瞬,他顿了一会儿,反问道,“我会连自己都卖?”
“你毫发无伤地回来,不就是最好的证据?”
“你……”
这回换作陈忆安哑口无言。萧明按上他的肩膀,手指深深掐入他的伤口,忽然放声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