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墨冷汗又开始冒了。
“佳人配佳婿。依我之见,这桩婚事简直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今后传将出去,也是一段佳话。东家何必一味拒人于千里之外,徒落不解风情之名?”
若不是金师爷是男子,陶墨几乎要怀疑他是第四位媒婆了。他求助般地看向老陶。
老陶缓缓道:“少爷,老爷的心思你是知道的。”
陶墨心头一沉。
老陶又道:“我的心思,你也是知道的。”
陶墨缩肩。
“不过事关你终身幸福,你还是自己拿主意吧。”老陶叹息着往外走。
金师爷愣了愣。他还以为对方这样好的条件,老陶会迫不及待地撮合,不想竟然任由他自己做主。
老陶离开之前,突然转头对金师爷道:“金师爷与许家相熟?”
“当然,”金师爷脱口后猛然回神,gān笑数声道,“同乡嘛。”
老陶笑了笑,负手跨出门外,转而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天还大亮,但他房间的门窗却关得很紧。
他推门进屋,一个身穿布衣的青年已经站在门后等候。见他进来,忙行礼道:“卢长老。”
老陶点点头道:“这事你办得好。”
青年含蓄地笑道:“我不过是听命行事。”
老陶道:“我没想到你竟然能请动金师爷说项。”
青年道:“金师爷并非我请动的,乃是许老爷请的。他说既然是做戏,也要做得bī真才是。”
老陶脸上这才露出一丝微笑来,“看来,你这位未来岳父着实开明得很。”
“当初若非我教临危相助,也不会有许老爷的今日。他铭记在心,不敢或忘。”
老陶道:“等此桩事了,我会请少爷为两位证婚。”
青年面露为难之色。
老陶笑道:“自然还有我。”
青年感激道:“多谢卢长老。”对他们来说,一个县官证婚不算什么,魔教长老亲自证婚才是体面。
老陶道:“不过在这之前,还要委屈许小姐几日。”
青年迟疑了下道:“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陶大人究竟看中了谁,为何要用这等方式试探?其实男婚女嫁实属平常,大人完全可以派媒婆上门提亲。”他心中疑惑的是,如陶墨这样一个堂堂男子为何不敢上门提亲,反倒要他未婚妻这样一个女子牺牲闺誉成全他。
老陶拍拍他的肩膀。
青年忙低下头道:“属下多嘴。”
老陶隐晦地提示道:“平时若没什么事,多接触帮务。”尤其是执魔教牛耳的两位人物。
“……是。”显然,老陶提示太过隐晦曲折,青年并没有感受到。
一个时辰练字,一个时辰下棋。
由于心里头还想着许小姐的事,陶墨兵败如山倒。
顾she攻城略地毫不手软,短短一炷香的工夫,山河已定。
陶墨拿着黑子在棋盘上晃来晃去半晌,放弃道:“我输了。”
顾she道:“输了棋局赢得佳人,也是桩美事。”
陶墨手一抖,黑棋落在棋盘上,搅乱了布局,也搅乱了心头也就不平静的chūn水,“你也听说了?”
顾she靠着椅背,慢条斯理地啜了口茶。
陶墨低声道:“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是不知该如何下聘?”顾she道。
陶墨慌忙摆手道:“自然不是。我,我怎么能娶她。”他生来断袖,娶个女子是害她。
顾she道:“那有何为难?拒绝便是。”
“但她是女子,这种事多少会有损闺誉。”女子上门提亲本就难以启齿,何况接二连三被拒。
顾she沉默地望着他。
陶墨道:“将心比心,我若是她,定然会很难过。”
顾she看着沉在杯底的茶叶,晃了晃茶盏,看着水面起了涟漪,又放下了,“你还没见过她,便以为她对你情根深种,非君不嫁么?”
陶墨尴尬道:“我并非此意。”
“你可曾听过一句话。无事献殷勤,非jian即盗。”
陶墨眉头不自觉地皱起,“也不能这么说。”
顾she冷眼一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