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这宣王府里素来是名流聚集之地,自然也时时有新奇之事出现。今日人就很多,而他们聚集到此地的目的也无非找点乐子。
宣王爷素知叼买人心之益,尽管指不上他这些美人真能左右众大臣的什么重大选择,但枕头风还是大可以chuī一chuī的。
他要的,无非是这些人的一点偏向xing。
也许一个人的倾向没什么影响,但,多半个朝堂呢?
沈意很明白这一点,所以多数陪人上chuáng的时候他什么也不说。那些人个个都是狐狸,岂会不知宣王“雅意”?敢收下,自然便应承得起。
当然,其他场合他也该gān什么gān什么。若人家不待见,就装着不认识;若人家有心玩笑,就陪着笑——听起来也很简单。
正如他此刻,手里轻持着酒壶,整理出一个毫无威胁xing,纯观赏用的微笑,倾身为旁边的左相倒酒。
“沈意啊,你家王爷这是有了新欢,把你忘gān净了?”旁边一位大人出言调笑,而不远处宣王正带着他新近调教的五位美人四处应酬,上次那位厨娘亦赫然在内。
沈意侧过身将说话那人的酒壶满上,笑容纹丝不动,但因着夜色朦胧,竟显出几分柔婉来,自是叫人看不真切:“大人说哪里话……其实还是多仰仗着大人们疼我。”
众人心照不宣地笑。
——左相大人此时却慢悠悠开了口:“你若是宣王府呆不下去,来我府上也是一样。老夫这个面子,宣王爷还是当给的。”
而此言一出,四下皆寂——尽管只有一瞬间。
沈意呆住,左相这意思分明是要收了他……他连忙谢过,口称不敢。
这话亦挑起了其余人兴致,立时好些人都邀他至府中主厨——当然,说是主厨,其实就是主厨又陪chuáng。
沈意想了想,觉得宣王目前还没放出话来,大概还是觉得自己仍有利用价值,不好随意答应。便含笑一一打太极推了过去。
左相大人却始终笑而不语,待得一场歌舞将尽,方揽了沈意,令他斟酒。期间冷不丁道:“据说侯爷已经管王爷要人了,我看你呐,王府待不久。”
话里竟是隐隐含了教他好生抉择去路的意思。
沈意只得故作惊讶:“……沈意不知相爷何意,但您对我的好,我自是明白。相爷请放心。”
心下却终不免仓皇。
落到魏晋安手里,跟在魏伯弈控制中其实也没什么两样。更何况他对魏晋安还没什么好感……这何去何从,实在是要好好想想。
今日宣王花了三年教导出来的五位美人纷纷上阵,各展厨艺,席间人人赞不绝口。尽管沈意有时会在心里鄙弃地想这明明是我做过的花样,但他转瞬便觉出自己的可笑。
这些大人只视他们这等人为玩物,纵然做出绝顶佳肴又如何?那项艺术和心意甚至不能属于你自己,主人喝令传授,便必须传授。即使后来者所做不如你,但,从来是只闻新人笑的。
宣王爷手下娇妾美童无数,但很少这样半公开地往出送人。沈意是头一遭,自此,在宣王这儿除了他之外,其他的人都是流水样地换。
但宣王这次如此大张旗鼓地推介这五女,显是预示着这是他jīng心培养出来的新人,新。
——而沈意,自然是过了气儿。
不过他自己倒不甚在意,只是为xing命担忧。或许真该寻个避风港?毕竟虽然他不知道什么机密,但跟着宣王这些年,什么龌龊事儿也都见过了。
能不能保住条命,难说。
至于宣王,因为今日赴宴,众人对这嫩得能掐出水儿来的五位玲珑娇娥煞是满意,他自然计划成功,省心不少。
但另一方面,却已有好些人半真半假地来道:若王爷不要,沈意我便收了罢。
这令他有些烦躁。
虽说这五女身家xing命都在他手里,且人鬼jīng鬼jīng,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应该要比沈意好用。但沈意也是有好处的,他十分擅长勾搭人,且很容易使人与他保持长期关系。
按理说让人收了也没什么,就当跟了自己这么些年,发发慈悲放沈意条活路,对大家都好。
可他其实是打算自己留着——不过难保不会有什么痴qíng种子,嫌他占着块儿肥ròu不撒口。那可不是他乐见的。更何况,他不想被人说对沈意有qí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