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锦绣堂的苏师傅,为你做嫁衣。”许白在人前自然不会凶悍,对清浅更是柔声细气,但苏师傅看不到的眼神,却是森然冷意。
“我……”清浅在这目光下,更是慌乱。
“我陪你先回房。”许白上前几步,手指拢了拢清浅额前细发,另一只手则微微理了理他零乱的上衣。
“苏师傅,真是不好意思,劳您等等了。”许白客气的笑着说道。
而讶于清浅美貌的苏师傅自然无所谓,他只是捋捋灰白的胡子,微微点头道:“无妨无妨,许老板果然是温柔体贴,伉俪qíng深,好生让人羡慕。”
清浅被伉俪qíng深几字弄红了脸,本想抬头看看许白,但一眼望去却是对方不喜的双眸。
果然生气了。
房内,微冷。
清浅坐在chuáng前,看着许白在橱柜里找着合适的衣裳。
自己穿着的,是许白的长袍,不合身,却暖心。
“是我疏忽,没给你预备得体服饰,外人在场只能失了礼数,不过,正好趁此机会让苏师傅为你置办几身。”许白立刻想到对策。
“嗯。”清浅点头,看着许白英挺背影,莫明心喜。
“可是,你今日做什么了?”
突然,许白语意一冷,再回首,却见清浅抿唇不语。
“没……没什么……我……我只是……”支吾良久,清浅不想说,不想说后院晾着的脏衣服,也不想说赵允熏上门挑衅。
“湿了衣服也不知换新,厨房放着食盒,如意坊的jīng品,赵允熏来了?”许白哪不知清浅的迟疑,只不过他也没想到清浅连衣服也洗不了,那点点尘土与污渍……
许白自问没有这么邋遢。
至于赵允熏,不用想也知晓,清浅在那人手上吃了亏。
如若不然,一向留意自己的清浅如何会傻傻坐在厅前。
他不说,许白自然不问。
拿出一套稍小些的衣服,让清浅将贴身的湿衣服脱下,白玉般的身体略为颤抖的出现在许白眼前。
那是一抹亮色,划过许白心口。
清浅看得到许白眼中那抹神采,一分心动九分淡定。
但就是这一分心动,让清浅百感jiāo集。
“将衣服穿好,我们出去吧,以后,不要洗衣服,等成亲之后,请个下人做就是了。另外,赵允熏你不用理会。”
看着清浅小心穿衣,许白简单jiāo待,既然不会,就不用勉qiáng,只要清浅安分守己,足已。
但赵允熏三字,却让清浅微微一凛。
“你都知道了?”知道赵允熏上门,知道赵允熏让自己去学下流把戏。
“知道了,不要理会他就是,此人,jiāo给我就好。”许白不想将话说的太明,清浅只需安心在家就好,赵允熏这种危险人物,就不必掺与。
当两人携手回到正厅时,苏师傅已经将红色锦缎在桌前铺开。
如红霞缀着金线,绚烂,耀眼。
“许老板,让您未来夫人来看看嫁衣的布帛吧,挑一匹最入眼的,保准成为最美的新娘子。”
苏师傅笑着说道,眉眼皱在一起,却不觉得厌恶。
“嗯,清浅,你去看看,我去给苏老板泡一壶好茶。”许白笑着回礼,但却推着清浅看布料,他对此,无兴趣。
清浅看着满眼绯红,只觉得胸口发烫。
手指触到顺滑绸面,更是呼吸急促。
“我给陆镇多少位姑娘做过嫁衣,大抵都是你这种感觉,欣喜而慌张。不过,这倒是苏老头我第一次给你这种男妻量身,不过,你真是比镇上姑娘长得都漂亮,许老板真是好眼光。”
苏师傅托起一匹红绸比在清浅胸前,他的安慰却更让清浅透不过气来。
是欣喜,也是慌张。
像个木偶似的被苏师傅摆弄量身,苏师傅好似很喜欢清浅长相与身材,媚而不俗,娇而不艳,未长成的男孩总是比少女有着更多的魅惑感。
而许白却在厨房,烧水泡茶,不贵的茶叶在水中翻腾,幽幽茶香。
角落,是赵允熏送来的食盒。
许白将其打开,第一层,湖广白鱼,ròu嫩鲜美。
第二层,却是四只青壳大闸蟹。
正所谓“铁甲长戈死未忘,堆盘色相喜先尝。螯封娜玉双双满,壳凸红脂块块香。多ròu更怜卿八足,助qíng谁劝我千觞。对斯佳品酬佳节,桂拂清风jú带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