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歌_作者:颜月溪(75)

2017-05-04 颜月溪 虐恋

  沁歌见他一脸怪笑,知他不信自己,兀自低头想着心事,半晌之后才又抬头:“任大哥,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这话把任飘零问愣了,脸上的疤痕随着表qíng的纠结而微微颤动,只是他qíng绪恢复的很快,只一瞬间就已看不到踪迹,缓缓道:“年轻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只是现在已经没那些心思。”

  “切,你有多老?我大哥三十五岁,你总不会比他还大。”沁歌打量着任飘零,他虽然其貌不扬,年纪却不显老,想来也就二十六七岁,不会超过三十。

  任飘零叹息一声:“眼看着也快到三十了,还有一年。”“哎呀,那你正好比我大一轮,我是属老鼠的,你呢?”沁歌饶有兴趣的问。任飘零眼睛眨了眨:“那倒真巧,我也是属鼠的。”“那不如咱俩结拜吧。”沁歌提议。

  “我向来不拘小节,无需结拜,我心里早已把你当成妹子一般。”任飘零笑道。沁歌听他说得豪迈,不由得也微微一笑。

  客栈里,小蛮从屋顶上下来,悄悄的转过回廊,跃上房梁,从窗口的fèng隙里偷看室内的qíng形。一身蓝色长衫的萧渐离正坐在案桌旁抚琴,琴边一个铜香炉,脉脉青烟一缕,虽只是一个侧影,但周身散发的高贵安详的气质,让人感到无限神往。

  他似有许多心事,琴声忽高忽低,该转宫调的时候他偏偏反其道行之,转了商调,小蛮久居勾栏,于抚琴chuī笛这样的人间雅事也颇有见地。

  忽——耳畔一阵风声,小蛮尚未来得及反应,已觉腿上酸麻不已,差点从房梁上跌下,好在她身形轻巧,一落地便站稳了。

  萧渐离正缓缓地收起袍袖,小蛮暗自心惊,她一向来无影去无声,却不料每每来找他都能被他发觉,他的武功也当真是出神入化,知道窗外有人,袍袖一挥,暗器齐发,若不是自己灵巧,早已摔到地上。

  “我以为是路过的毛贼,却不料是你,伤到你没有?”萧渐离站起来,迎向小蛮,表qíng含笑,当真如沐chūn风一般。小蛮俏脸一绷,故意道:“你怎会不知是我,你不是一向料事如神?”萧渐离知她伶俐,但笑不语。

  小蛮走上前,chūn葱般的手指在他之前弹的那把琴上一抚,琴声淙淙如流水,抬起一双美目看向萧渐离:“公子千里迢迢从汴梁到临安城来,所为何事?”萧渐离自然知道她有些神通,也不否认:“寻人。”

  “寻那温沁歌?”小蛮审视的看着他。萧渐离莞尔一笑,从容执起她的手握在手中:“你既已知晓我的身份,必然也知道我为何事而来。”

  小蛮视线下移,望着案桌上那把古琴:“我原本只是有些疑心,见了这把琴便确信无疑,如果我没有猜错,这把琴名叫玉泉音,是秦代遗物,当年北郡王迎娶王妃时,曾以此琴相赠,王妃若不是公子之母,此琴又怎会在公子手中。”

  萧渐离松开她的手,叹息一声:“自从她逃婚离家,我便成了京中笑柄,人人笑我北郡王府无能,媳妇尚未娶进门便已遭人嫌弃,家母为此事病重卧chuáng,我奉她之命前来寻找。”

  “可惜,你还是来晚了一步。”小蛮见他俊脸上神色怅然,心中竟不知为何起了怜惜之意。原来自己的猜测竟是真的,他就是温沁歌的未婚夫公子羽。

  “是啊,她和任飘零已经启程去了昆仑山,虽不知她此行目的,但在她心里,从不曾将和我的婚约放在心上却是显而易见的,弃我而去,如同敝帚。”萧渐离以手按琴,琴弦触动,却是悲音。

  小蛮心有所动,却也记着凌少白日常的吩咐,不敢对他道出真相,只得安慰他:“公子这般品貌家世,但凡女子,不会不动心,那温姑娘想来是没有见过你,所以才会逃婚,可如今她已移qíng别恋,你纵然找上门来,让她跟你回去也是不大可能。”

  萧渐离又叹息一声,神色更加焦虑:“我此番前来,只为完成家母心愿,她若肯跟我回去,我便既往不咎,若她不愿,那我们两家的婚约就此作罢。”

  “她不会跟你回去的,她心中另有所爱,在你来此地之前,住在这间房里的那位年轻公子便是她心仪之人,小蛮曾目睹他二人花前月下、qíng话绵绵。”小蛮不知不觉就跟他说了实话。

  “啪”一声响动把小蛮吓了一跳,见萧渐离神色苍白,下意识的低头去看,抚在琴上的一只手血迹斑斑,琴弦竟被他生生的扯断了,可见他心中愤懑直斥胸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