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更狐疑,对着可人一使眼色,两人也不要跟随,并肩向院中走去。可人见四下无人,悄悄道:怕妹妹等得心急,王爷特派姐姐进来跟你说一声,王爷已派妥当之人前去取那“guī息丸”,这两日王爷正在协助审理定怀太子bī宫一案,要迟上几日。但最迟总不至于超过一个月去,便请妹妹多忍几日罢。
我点一点头,心中很不是滋味,想一想,又问道:听说生擒了定怀太子下在天牢,却不知皇上会如何处置?
可人叹道:成王败寇,总不过一个死字。可王爷总念在与他兄弟一场,想请皇上烧他一命。
皇上答应了么?我问。可人道:好像没有,王爷正为这事烦恼呢。我.点点头,又道:刚才帝后也不知为何事去了凤至宫,竟走得那样急。可人微惊道:妹妹竟不知道?当日定怀太子谋返bī宫,乱臣军队冲入后宫轻薄了不少嫔妃。这些女子,皇家岂容她们再活于世间?
我心中大动,疑心道:当时一片混乱,寸白是眼花看错也是有的?
可人叹道:东宫卫军与成亲王、浩王爷手下那么多人瞧见,还会有错?我着急地问道:那么,同姐姐身怀武功,想来不会有事?
可人道:我也不大清楚,只是在府里听人向王爷禀报时三两言语。我只觉嘴里又gān又苦,想立时去凤至宫找文泽求qíng,又明知他绝不会首肯。想到良妃野心勃勃,居然要因此变故而命丧huáng泉,不免觉得冤枉。我脑子里仿佛被人塞入一把乱糙,想着想着,便不知不觉走进湖心亭中。
这时正值中午,暮chūn时节chūn光明嵋,湖中碧绿水波微漾,光影摇落如梦,我虽全身沐浴在光影里,但心思沉沉,靠上朱红色美人靠上一言不发,望着远处美丽波光,只如置身恶梦。等回过神来,与可人又谈了一回萼儿去逝的前后原故。可人也是一番啼嘘,叹道:皇后可是越来越qiáng势了。琴姐姐与chūn菱姐姐的仇想是所报无期,而且日后妹妹一走,宫中同姐姐她们这些人,只怕… …
说至此处,她又停住叹道:好在妹妹妹终可走出这是非之地。
慧妹妹!耳边突然传来同贵嫔声音。
我扭头望去,只见她满脸悲愤带着与阿若向我们走来,同贵嫔嘶声道:妹妹良妃她们几个被下旨赐了白缓,现已全部… … 殡天。
全部… … 殡天?
我失声道:这样快?
再细问时,与良妃一起被赐死嫔妃,全部不是皇后派中之人,她们其中,且有一两姐妹,平素与我十分jiāo好。
有泪,从我脸上漆漆而落。
阿若一直没有说话,我扭头看时,只见她白着一张脸,她好似受了很大惊吓,喃喃道:她怎么能这样!她怎么能这么狠毒?!
见她qíng形,我心中疑云再起,便拿白色丝帕轻轻替她拭去泪水,扶住她柔声道:阿若别怕,告诉姐姐究竟怎么回事?
她一双眼晴茫然看向我,失神道:被指证轻薄过良妃的而处以极刑的那个男子不是乱党,他不是的!他原是… … 是皇后姐姐娘家的家丁。
她扑在我怀中嗦响大哭。
我又惊又恨,与同贵嫔可人相顾失色。正想再问时,突然听见身侧传来皇后声音。
妹妹们在做什么呢?她笑道:德妃妹妹怎么哭成这样?
阿若骇然,她看着皇后,神qíng如见鬼魅,吓得收住泪水躲于同贵嫔身后。我迎上去,望着皇后便说道:李福是定怀太子的人,皇后姐姐怕是早就知道罢?
皇后淡淡笑道:怎么?
我眯起双眼,点头道:私下拿住别人把柄而为己用,一向是皇后姐姐的作风。因而妹妹终于明白,李福为了好好替定怀太子办事,一直假意归顺姐姐。妹妹第一个孩子流产,只怕便是姐姐授意李福在妹妹吃的酒中加入了藏红花罢?只可叹李福,至今还不明白其实姐姐早知李福是定怀太子的人,你派人暗中监视他一言一行,通过他暗示定怀太子去chūn华山刻上那样几个字祸害妹妹的字样:通过监视李福知道荣妃姐姐曾是定怀太子的人;通过李福与定怀太子联系,知道是荣姐姐设计除去李美儿。因而在我识破李福向皇上茶中下毒时,皇后姐姐可以处变不惊。皇后姐姐早知定怀太子会在前晚谋逆造反,囚而通知成亲王与浩王爷进宫救驾——大功一件。但是,你同时派进谢家家人装作乱党混水摸鱼,在众目睽睽之下去轻薄那些与你有隙的嫔妃——皇后姐姐心机之深,手段之毒,果然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