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璐笑了起来,“后来呢?”
绘chūn道:“后来,过了好一会儿,屋子里也没个动静,只听到悉悉索索的声响,奴婢以为,绘夏大概是如愿以偿了,正想着要不要告诉张嬷嬷一声,要张嬷嬷准备避子汤什么的。正想着,绘chūn回来了。我把事儿与绘chūn一说,绘chūn就急了,大声拍着内室的门,说:‘绘夏,你在里头么?还不赶紧出来。你娘犯病了,满地打滚呢,正四处找你。你倒是孝顺女儿呀,自己娘病成那样了,还有功夫勾引世子爷?’”
徐璐听得好笑不已,拿下热帕子,递给夏荷,“绘chūn真这么说?”
含香捂唇,笑得不可自抑,“是呀,真没想到,这蹄子平时候看起来老实,原来还是个促狭的。”
夏荷拿出一个姜金色小锡盒,从里头轻轻抹了半盒子雪白色的粉末,放到小碗里,加了少许橄榄油和牛rǔ,细细调匀了,并笑着说:“咱们主子都这么的促狭,绘chūn这蹄子自然是有样学样了。”
徐璐捏了夏荷一把,笑骂道:“敢打趣你主子我了。当心把你嫁给柳树巷子里的老鳏夫去。”
夏荷赶紧告饶,用镶银的小羹匙蘸了调成糊状的珍珠泥往徐璐脸上抹去。
脑海里浮现出一张倔qiáng又蔫坏的脸孔,又回想着那日在护国侯府,毫不留qíng掌掴赵小姐rǔ娘的画面,不住地颔首,“这丫头是挺促狭的。”
那日,绘chūn在她的撑腰下,手下可没留qíng,把赵小姐的rǔ娘打得唇角流血,后来临出去时,那rǔ娘正要打回来,绘chūn却躲到了与赵小姐jiāo好的一位小姐身后,让那位总是随赵小姐马首是瞻的小姐挨了那rǔ娘一巴掌。那rǔ娘仗着是赵小姐的人,也没有对那位小姐有多少歉意,而赵小姐也没有任意表示,只说了句“这丫头狡猾,倒把你连累了。你也是的,gān嘛站在这儿挨打,就不知道躲么?”徐璐看得清楚,那位小姐捂着脸,眼泪花在眼睛里滚来滚去的,却没有落下。但眼眶里却she出一抹怨毒。
想着绘chūn的促狭本领,徐璐笑了起来,问含香,“后来呢,绘夏可是出来了?”
“刚开始还没动静。是绘chūn又在外头叫着,‘你娘病成那样了,怎的还跑去服侍爷?万一把病气过给爷,夫人和少夫人问罪,你有几条命够打的?‘那绘夏这才不甘不愿从里头出来。奴婢看得清清楚楚,绘夏虽然衣裳齐整,但头发却是乱了。”
“世子爷就没表示什么?”徐璐不相信,凌峰居在自己的院子里与丫鬟乱来。
含香笑嘻嘻地道:“世子爷连句话都没有说。绘夏无耐,只好走了。只是没过一会儿,绘夏又跑回来,大骂绘chūn,说绘chūn骗她,她娘明明好好的,她却骗她,分明是不安好心。绘chūn也不是吃素的,直接问上一句,世子爷正在里头休息,要是吵醒了世子爷,看你有好下场。绘夏却扬着头说,世子爷xing子好,脾气好,才不会与她计较。还说绘chūn包藏祸心,见不得她服侍世子爷,故意诓她。绘chūn就说,‘我也是为你好,少夫人治下严谨,华馨苑规矩森严。按华馨苑的规矩,你一个二等丫鬟,是不得靠近主屋的。你确趁着我们不注意时,私闯内室。我都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倒来编排我的不是。’绘夏就说,‘你什么东西,才被少夫人抬举成头等丫头,就开始拿大丫头的威风了。我犯没犯错,自有世子爷定夺,你少拿jī毛当令箭。’绘chūn因顾忌着世子爷在里头休息,不预与她吵嘴,只是低声说。‘世子爷在里头,休要放肆。赶紧离去吧,别扰世子爷歇息。’谁知绘夏却不领qíng,非要进去服侍世子爷,还说是世子爷要她进去服侍的。绘chūn仍然不拦着她不许进屋,并说,少夫人早已定下了规矩,二等丫头无特许不得进屋。绘chūn又把世子爷抬出来,还说了句诛心的,‘少夫人虽尊贵,但还能尊贵过世子爷不成?’。奴婢听了也是气得狠了,就给了她一巴掌,‘放肆,你敢对少夫人不敬?’谁知这绘夏居然指着奴婢的脸说,‘你居然打我?我要告诉世子爷去。’然后,然后她就那样闯进内室找世子爷告状去了。”
徐璐皱眉,想不到她眼皮子底下居然还有这种蠢丫头。
“接下来呢?世子爷就真给她作主了?”
含香笑嘻嘻地道:“世子爷是什么人,岂能由着她唬弄?告状的话都还没说完,就让世子爷给叫进去。说,‘你这么喜欢服侍爷,也罢,爷也不能拂了你的心意。’然后,然后世子爷就把脚伸到绘夏面前,让绘夏给世子爷按脚。”说到此处,含香实在忍不住,捂着唇笑得弯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