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礼恐人瞧见衣角袍边的露的形迹,抱着细腰叫蓉姐儿站在他脚上,两个贴得更紧,一低头就能瞧见蓉姐儿额心的美人尖,心里痒痒着想碰一碰,鼻子先凑了上去。
蓉姐儿只觉得额上发痒,她最怕痒的,一点儿都受不得,咬了唇儿身子打颤,这一下哪还了得,徐礼本就知了人事,这些夜里日日想她,好容易入了怀,正是心驰神摇之际,她竟抖着身子晃起来。
徐礼低头看她,蓉姐儿也正抬头瞧他,咬着嘴唇,眼睛水润润的透着光,声音压得低低,一片温香喷在他脸上:“别碰,我痒。”
几个字说得徐礼哧哧气喘,手心鼻尖都沁出汗来,两只手箍住她的腰,忍得辛苦,等听见外头脚步往远处去了,急道:“妞妞,别动。”
那边丫头叫了几声,想钻进山dòng里看看,觑着黑漆漆的却又不敢,唤了两声没人应,转身往九曲桥去,忽的听见里头要响动,大着声音就要进来。
蓉姐儿急的扒着徐礼胸前衣襟,忽的开口,学了一声猫儿打架的叫声,她跟大白呆在一处这样久了,学两声猫叫再像不过的,连大白都叫她骗了去,晒着太阳就抬头四处寻找,还当是有猫儿进它屋子里来了。
丫头听得这一声,知道里头猫儿打架,又转头看看那边的丹桂园,急步过了九曲桥,一路去往那边寻人。
人已是走的远了,可徐礼却不把蓉姐儿放下来,她才不觉得,此时看见半个身子贴住了,羞得脸颊通红,高底鞋子站不稳,摇摇晃晃的叫他扶着腰,一只手撑在他胸膛上才站稳了。
拿出帕子挡着脸,只露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徐礼笑看着她,心里苏软软的,拿手去碰她的额头,顺着鬓发捏住了耳垂,ròuròu的,软软的,麻到了心尖尖上。
蓉姐儿一惊,说不明白心中甚样滋味儿,一双眼睛眨巴着,皱了眉头看他,只听见徐礼说:“不出十日,便有人去你家提亲,妞妞,你肯不肯嫁给我?”
私下相会还私定终身,简直胆大包天,那些个列女传女四书里,都够沉塘上吊百来回了,可她就是觉得心上颤颤的,连骂他一句都不行,涨得两颊发烫,也不拿帕子遮着脸了,两只手捂住脸颊,咬着嘴唇,从鼻子里应出一声:“嗯!”
她发烫,徐礼却发凉,说这一句话,倒似把全身力气都用尽了,他取了个巧,先告诉她有人提亲,再问她愿不愿嫁,看看她手里捏的银纱条帕子,从她手心里抽出来,给她盖在脸上,遮住口鼻,倾身过去,隔着帕儿,在她嘴上轻轻一碰。
蓉姐儿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盯住他,只知道他越凑越近,浓眉长眉看的分明,还不知出了甚事,只觉得隔着帕子濡湿濡湿的。
她一把把帕子扯下来,徐礼已经把她从脚上放了下来,手指又捏捏耳垂:“妞妞,你往后,就是我的妻子啦。”
一路往回走,蓉姐儿都觉得身子在打飘,知道这不规矩,可心里却跟灌了整罐头百花蜜似的,遇见那个去寻她的丫头,指指九曲桥另一边,那丫头急得汗都出来了,一路把她带到敞厅里去。
她一进来就瞧见上首坐着三人,只当是哪一家的官太太,来的时候知道是相看,原来就不愿意,此时又想起徐礼十日就来提亲的话,心里蜜滋滋的,也不似席上小娘子知道是相看就扭扭捏捏,照常吃菜喝水酒,还不时与秀娘说话,只如寻常作客一般。
徐大夫人从头看去,心里有了数,又看花厅里已经架起了牌桌,吃喝毕了便道:“花园子也疏散过了,不如便抹两把牌,只当消遣。”
第124章 chūn深日暖
“你们且看,哪一个更好些。”徐大夫人临上桌前同两个弟妹密语两句,见着她们点了头,才净手喝茶,一面抹牌一面直觑着那几家的姑娘。
徐大夫人一上桌哪里有失手的时候,便是徐二夫人跟张氏两个也是赢面比输面大,一间花厅架起四张桌子,抹骨牌的声音一响,再矜持的小娘子,一圈下来也露了原型。
徐大夫人瞧中的那几个被安排在一张桌上,庄媛姐跟蓉姐儿两个一处摸牌,蓉姐儿有了心事,便不十分起劲,打起来懒懒散散马马虎虎,叫捉着好几回,一桌子只赢她一个的钱。
看着输了那许多,脸上却一点恼色也没有,照样舒着眉头,笑盈盈的,拉了抽格撒大钱,一把抓着也不论多少的掷出去,那三家小娘子,庄家姐儿因同蓉姐儿相熟,便给她使眼色,怕她再放冲,另两家子,却还脱不得商户气,一把抓着就往自家荷包袋里塞,再一个还差身边的丫头细细点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