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晓珉又轻飘飘地瞅了他一眼，声音冰凉：“你猜得没错。冯远暹利用他杀死了孙帮主，然后趁乱进攻。洪博只是想让我得到帮主之位，未曾打算协助冯远暹灭掉孙帮……结果是，他在上一次的战斗中殉身了，连同他的妻子一起。”
“……”
萧聿光闭了闭眼。
这时，周围突然有人说道：“堂主……呃，帮主，现在外面厮杀得正厉害，我们一直待在这里可不是办法啊。”
萧聿光这才想起自己的目的，连忙劈开剑盒，连剑带鞘地握在手里，神色泛过几丝yīn冷。
“这场杀戮，该到结束的时候了。”
肆拾陆
孙晓珉闻声猛一抬头，瞅了瞅他手里平凡无奇的剑鞘，目光中掠过一丝波澜，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你要gān什么？”
萧聿光没有回答，径自跨出门槛，疾速赶到总坛南面的大门。那里有两拨人正在打斗，刀光迅急，喊杀震天，金属的碰撞声经久不绝。
“冯大人的部下速速住手！”
他高举起手中的剑鞘，用生平最大的音量喊道：“云檀剑在此，谁敢造次！”
蓦地，一声尖锐的脆响适时响起。
“住手。”
一名坐在鞍上的青年喝止了正在拼杀的下属，然后策马行近。只见他身披厚重的黑色甲胄，十分出众，应当是这支部队的统帅。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萧聿光，染血的脸上看不清神色。
萧聿光毫不示弱地回视着他，振臂一挥，剑鞘中立刻发出一阵清啸。
马上的青年笑得有些玩味：“你这是何意？”
萧聿光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语气坚不可摧，杀气倒收敛了一点：“我要见冯大人。”
青年闻言挑眉，朝门外的青帐扫了一眼，然后翻身下马。
“把你手里的剑给我看看。”
“这剑只能给冯大人看。”
萧聿光不愠不火地收回手臂，吐字如磐石：“现下这般qíng况，阁下还怕我耍花招不成？”
“……”
青年蹙了蹙眉，沉吟了半晌之后才下令撤退，然后把萧聿光带进了冯远暹的帐篷。
梨木案前坐着一个灰鬓男子，身着深紫华袍，面容刚毅，身形挺拔，但额间的沟壑还是bào露了他的年龄。
“冯大人，这位公子……”
“老夫知道了。”
冯远暹从容不迫地站起来，眼神淡然：“连夏，你出去吧。”
“属下遵命。”
青年行了一礼，接着就飒慡地离去了。萧聿光悄悄地瞥了他一眼，心里不由一奇：连夏？鼎鼎有名的李连夏将军竟然给冯远暹做了下属？
“敢问阁下如何称呼啊？”
冯远暹对于萧聿光的走神不置褒贬，只是面不改色地走近了几步。萧聿光波澜不惊地看着他，微微一笑。
看来冯远暹已经听到了风声，所以才未显得惊诧。
“敝姓萧。”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禄州人氏。”
“禄州人？”
冯远暹眉心一挑，嘴角不可抑止地弯了起来，但是让人看着有些不适。
他开始仔仔细细地打量起萧聿光的脸庞。
“你……”他的眼角抽动了一下，“你认识萧珞大人么？”
萧聿光镇定莞尔：“萧大人正是家父。”
“……哦，”冯远暹露出了一个诡谲的笑容，声音飘忽如风，“原来如此。你跟你父亲倒长得极为相似嘛。呵呵。”
萧聿光颔首不语，神qíng难以捉摸。
冯远暹又问：“你手里拿的，是云檀剑？”
“对。大人若是不信，晚辈可以证明给您看。”
萧聿光拔剑出鞘，不急不缓地比划了一阵。冯远暹若有所思地看着剑身，神色偶尔有些恍惚，但到底还是相信了他。
“说说你的条件吧。”
“晚辈斗胆，希望大人能答应我三件事。”
萧聿光握了握剑柄，语气透着点志在必得的坦然。冯远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浑浊的眼瞳中不起波澜。
他在心里想，萧聿光确实很聪明。
他之所以坦承自己的身份，就是为了利用萧珞的旗号断绝冯远暹杀人取剑的念头。
“讲。”
“首先，请大人即刻退兵，撤离新州。”
冯远暹面不改色：“可以。”
“第二，从现在起，您的势力必须与中央联合。也就是说，您必须与衡帝联手，抵抗东禹的侵犯，万万不可生起内讧。”
冯远暹微微吸了口气，停顿须臾才道：“老夫正有此意。”
萧聿光眉头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