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莫跑求碰瓷_作者:曲旦(114)

  季沧海嘱咐叶悔之见了叶家二老要冷静,自己回去派人打听事qíng的来龙去脉,季沧海虽耿直却并非外人觉得那般一根肠子,各处军中他自然也有自己的人,只不过他与叶惊澜jiāoqíng匪浅并未在叶惊澜处安cha人手,反而如今成了最后知道消息的。叶悔之应了季沧海,目送季沧海离开才由下人引着去书房,可去书房的路却走得步步艰难,叶宗石领兵征战多年对生死也许稍稍看得开,可叶老夫人年轻时候失了女儿,如今连唯一的儿子也没了,叶悔之以为自己同叶老夫人并没什么感qíng可谈,可如今却怕极了见到她心如死灰的样子。下人应是先前得了吩咐,将叶悔之引到书房门口便恭敬的告退了,叶悔之步入书房第一眼看到叶宗石的时候才觉得,这个被南溟国奉为战神的男人真的老了,叶宗石静静的坐在书案后面,看起来什么都没变,可整个人让人觉得满是苍苍暮色,连眼神也不复往时威严,出人意料的是叶老夫人,她虽双目红肿但仍是往日那副端庄得体的样子,见了叶悔之也是她先开口,“悔之,你大哥出事了。”

  叶悔之忍了忍qíng绪答说自己知道,尽量平静的将督敬司门口的事和左chūn秋的事讲了出来,叶悔之的话终于引起了叶宗石的注意,他越听眉头皱的越紧,心中想到的东西明显要多于叶悔之,“你大哥的事太子虽做的令世人寒心,但臣为主死是本分,这事儿如今虽然令太子在民间声名大坠,却并不能动摇太子的地位,就算闹开了不过是让我们叶家和太子彻底离心,虽然那个督敬司的人说的处处为我们,可他同你jiāoqíng再好真的值得为了你得罪未来储君?”叶宗石缓了口气,“而且督敬司在暗处,晾在外面的只有我们一个叶家,此事并没表面那么单纯。”

  叶悔之隐隐也有疑惑,却想不出关节所在,如今被叶宗石一点更觉得蹊跷,可是万事都抵不过叶惊澜的冤屈,叶悔之恨恨发问,“那父亲的意思如今我们该如何,难道大哥便白白死了?”

  叶宗石眼底流出一抹悲凉,“不然能如何,叶家虽手握重兵,可我能为了一己私怨将无辜百姓引入战火么,能因着自己儿子无辜丧命便让更多人的儿子去无辜丧命么,况且你大嫂怀了孩子,咱们还要为这个孩子的将来打算,明日早朝皇上若示好,咱们也只能服软。悔之,人人说我权倾朝野,可又能如何,我征战沙场一辈子没同敌军服过软,如今自己失了儿子却要委曲求全叩头谢恩,换做是你你可甘心?”

  叶悔之悲从中来,“要如何甘心。”

  叶宗石轻轻的转着手中的血玉扳指,那是开国皇帝赏给叶家的信物,“既然有人将我们往太子的对立面推,那太子的对立面自然是站了人的,明日上朝我自会忍让,将来你大哥的仇能不能报,太子能不能登基,那便要看那位的本事了,我叶家忠的是南溟国,忠的是南溟子民,若上位者无德我们只一味愚忠,反倒负了□□皇帝所托害了南溟百姓,如今皇上年纪渐长,夺嫡之事我本想置身事外冷眼旁观,可如今已经由不得咱们不站队了,可这队也不能站的太早站的太明,毕竟太子已经是储君,而且那位算计了我们,我们自然要晾他一晾。”

  听闻早年皇帝未立储的时候,几位皇子种种手段争位争的厉害,后来太子上位,皇上对已故徐皇后夫妻qíng深想帮太子扫平道路,而太子又不是个能容人的,是以当今圣上的几位皇子下场都不算太好,如今保全下来的只有一个当时远远避开了夺嫡之争的五皇子,一个名字深深印在了叶悔之脑中——温珏。

  叶老夫人见父子两人说完了正事才开口,她嗓音有些黯哑,虽依旧从容却让人觉得不若往昔那般qiáng势,“悔之,我有一事相托,你大哥总是要回家的,你去接他吧。”

  叶惊澜只有叶悔之一个胞弟,自然该是他前去丰州扶灵,想到叶惊澜就这么去了留下满府老的老小的小,叶悔之心像被掏空了一般,认真的跪到叶老夫人面前,叶悔之规矩的磕了个头,“母亲放心,我明日便启程去接大哥回来,以后我一定会替大哥好好孝顺您和父亲,我离开这段时候千万请您和父亲保重身体,你们在叶家才在,我和大嫂还有她肚子里未出生的孩子才有家。”

  叶老夫人看着跪在跟前的叶悔之,两行热泪涌了下来,抬手慈爱的摸了摸叶悔之的头,“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