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须留下来,你知道的!」
「我不会让他留下来!」笙坚定著语气不容阻挠。
「慢著!」玉璃悻悻然地cha上嘴。「谁说过要跟你走的,笙?」虽挂心著笙,但他仍紧盯著寿没有回过头去,以防寿有任何动作让他来不及反应。寿太危险了,笙绝非他的对手。
「方才伯邑考若能杀了他,你就再也没有理由留下了。」寿非常人,这点是他失策。本来如果计谋得成,寿死退位,他再由直系的皇族血脉中推一人上位,则商朝不亡,殷人得保。但现下所有计画都乱了,寿命不该终,是他忘了寿受命於天,未了结商朝六百年绩业,寿又怎会扔下这个躯壳回归天庭。
「你搧动伯邑考!?」听到此处玉璃恍然大悟寿针对著笙的原因。他显得不可置信,因笙从来不会是这样的人。比伯邑考的毅然绝qíng来得惊讶,比寿的发狂来得震惊,他回过身去对著笙询问著。他印象中的笙,该是悲天悯人,极其慈悲的。是他在笙与寿一来一往的对话中听错了吗?
然而,寿却在玉璃回首那一刹那倏地越过了他身,直bī笙而去。
寿来得无声无息,但玉璃却立即地就感觉到他的迫近。眼角余光瞧见他那染血的身影,玉璃伸了手便捉住了寿的衣袖。「快走!」他朝笙喊著。
哪知笙非但不走,反而抽出预藏於腰际的长剑,藉著玉璃牵制住寿的时刻,以锋利的剑刃划过寿的咽喉。
「哇啊!」怔愣半晌後,翠大喊了声,受不住有人在她面前被割开喉咙的刺激,吓得窜倒一旁晕死过去。
平生第一次动杀念,那殷红的血由寿的喉际喷了出来,溅上了笙的脸。腥味弥漫,夺人xing命的那股罪恶冲击著他亘古以来从不染尘的心,笙的手颤抖著,直yù作呕。
然而却在痛下杀手的那瞬间,寿眼内的狂乱,他这才发现了自己最原本的yù念。原来除去寿,将玉璃带离这场混乱根本是个藉口,他最终的心是不愿玉璃离开他,不愿他伴在别人身侧。
摘星楼下吵闹杂乱声骤起,阶梯处有人急促地跑了上来大声叫喊著:「姬伯邑考在大牢自尽了!」
他见著那双疯狂的眸子在他忘qíng的恣意下,染上了痛。
是他qiáng烈的自私,挟带愚蠢举动,换来这场灭绝。
不该……是不该……
寿负伤咳了一声,惨然笑了。
「走啊,别呆著!」玉璃卷起寿的衣袖,要将他拉离笙,哪知丝织的锦绣华服却在寿一挥之下应声撕裂,将他狠狠地摔了出去。
顷尔,沾染著寿血的那把剑发出清脆的响声,某股不可视的巨大力量将笙挡在身前的剑震断了。他被重重地击飞出去,手中紧握的剑柄飞脱而出,继而掉出摘星楼外,剑端也在瞬间没入了他的右肩,由背後穿透而出,嗖地声嵌入他身後梁柱,血迹斑斑。
「你胆敢伤他!」玉璃愤怒地爬起身来,他拾起伯邑考遗留地上的短刃朝寿刺去,毫不留qíng。谁都不许伤害笙,就算是寿也不行!
寿只是轻微一闪,擒住了玉璃执刃的那只手腕,随即闷声传来,竟碎了那玉雕藕臂,废了他的手。
玉璃睨著,那双眸中写满著恨。他们本来可以井水不犯河水,但是现在qíng况要改观了。
「我忘了你是石头生成,没有血也没有泪,这点小伤根本疼不了你。」寿笑得骇人。
就在他的凝视下,玉璃的手腕无法承受那过於qiáng大的力量,竟由腕节处剥落质地温润的玉石屑,飘落圭玉铺成的石地上,成了点点白尘。
「放了他,事qíng是我一手造成的,与玉璃无关,他对此事完全不知qíng!」笙徒手拔起以深深镶入梁柱当中的断刃,朝寿紧捉著玉璃不放的手she去,刺入了寿的血ròu里,bī得寿放了手。
「你太碍事了,天相星!多事的你可知道,得为自己的错误付上什么样的代价?」寿言语中已了无qíng感,徒剩冷绝。
「不关玉璃的事,别伤害他!」笙重复著。
「他是你最重视的人,犹如伯邑考是我的系念。」寿说著:「就算杀了你,顶多是让你魂魄离体回归天界,但你说若我折磨他,你可会感到同心之痛?」就如同笙如何设计伯邑考一般。
「我的罪怎可让玉璃来受!」笙往寿扑去,就算用尽全力也要杀了他。
但,方才散尽的侍卫们又一涌而上摘星楼,轻而易举地便擒住身为凡人,力量薄弱不堪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