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傅明华心里首先排除了不少人,只得燕追与燕信二人。
她虽不信燕追,但燕追与傅侯爷合作的可能xing并不大。
他这么骄傲,不可能与她当面一套背地一套。
相较之上,使傅侯爷吃亏上当两回的容妃母子倒是有极大可能的。
傅侯爷话未说完,只道‘再过两年进’,进哪里没说,但一个‘进’字,傅明华却猜测是要进宫。
当日傅侯爷在为傅明霞订下亲事时,她就猜到傅侯爷恐怕是在打她主意了,只是不知‘梦里’的陆长元,到底使了什么方儿,让傅侯爷连原本想要谋富贵的心都淡了。
“刘大人府中的女眷?”
江嬷嬷问了一句,心里却将此事记了下来。
傅明华低声将傅侯爷可能有的打算说了一遍,江嬷嬷忍了气,将她的吩咐一字一句记了下来。又问:“今日那陆氏兄弟,怎么想起问娘子您借书了?”
傅明华皱了皱眉:“先不管他。”
话虽是这样说,但是陆长砚果真第二日又来了。
倒没想过这样一个人,脸皮也是厚的。
傅侯爷不想见一个白身,将来又考不得功名做不得官,便直接打发了人往抱chūn轩,又令人去请了傅明华带《张守信集》前来。
抱chūn轩里直到傅明华去了时,才将把地面烧热。
陆长砚穿了一身青色厚袍,冻得嘴唇都乌青了,看到傅明华时,有些难受的站起了身来。
傅明华令人将书摊开,也不靠近,远远的坐在一旁椅子之上,拿了本孤本看。
陆长砚前来抄书是假,原是奉了兄长的命令来接近她的。
可此时他不善言语,这位傅家大娘子也不像是多话的。
他怔了一下,心里松了口气,想着傅明华不睬他,倒不是他不听陆长元的话,当下心里一松,便认真的研了墨抄起了书来。
才抄了没有两行字,他认真抄书,神色平静了,傅明华却道:“这样冷的天,陆二郎也要出外行走,腿脚可受得了?”
陆长砚提笔刚醮了墨汁,还未落笔在纸上,便听到傅明华这话,顿时便将手里的笔握紧了。
现在他虽然对于别人在看到自己行走时所露出来的同qíng神色感到麻木了,不过傅明华这样直接问出来,还是让他说不出话来。
不过此时可不是由他xing子之时。
他想起家里陆长元殷切的脸,想起陆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忍了心中的感受,平静就道:“多谢大娘子关心,只是我早已经习惯了。”
丫环奉上了各式茶点,江嬷嬷一面替傅明华倒茶水,一面拿了筷子拣了个小碟,替她呈了些点心。
今日茶水是杏仁、花生等gān果炒gān研磨碎后加了桂ròu以奶冲开,那点心之中有芝麻苏,还有炸得香嫩的豆腐,配着倒是刚好。
江嬷嬷替她布好点心,不由看了陆长砚一眼。
傅明华喝了口茶,眯了眯眼睛,看陆长砚忍耐的样子,又问:“陆二郎这脚是怎么回事?”
陆长砚的脸色有些发冷。
对他来说,每一刻呆在傅家都如折磨一般,偏偏他还不能走。
而此时紫微阁里,燕追也在抄书,听了戚绍回话,硬生生将手里的毛笔都折断了!
那笔杆是玉制成,碎玉沫从他掌心里落下来,混杂着血沫。
一旁宫女看到这一幕,连忙上前来:“殿下……”
“滚!”燕追头也不回,宫人吓得面如土色,连忙跪在地上倒退了开来。
燕追空余的左手一摸袖口,从里头抽出一张帕子,一抖便展开了,这才将握玉的左手松开。
那玉碎成几戴,将他手割伤了。
他毫不在意将手一甩,拿了帕子匆匆缠上,连结也顾不得挽,将帕子一端握在掌心里,神色有些狰狞的问:“姓陆的打的什么主意?”
连着去了傅府两天,傅长胜还让傅明华陪他独处。
燕追脸色阵青阵白,戚绍最近都蹲在暗处盯着傅府打探消息,今日果然便带回了一个有用的。
他嘴唇紧抿,眼中透出yīn鸷来。
戚绍看他脸色难看,不由更是小心翼翼。
燕追桌面摆着好些抄写的女诫,最近他废寝忘食就在gān这个了。
“殿下喜欢,不如求皇上赐婚了就是。”他有些不明白,但又不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