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朔，”姚岚道，“我记得你说你梦到你娘让你吃下一种药，对吗？那应该是真实发生的事。你吃下的那种药，是我姚家的秘药，叫‘九死一生’。吃下去的人，呼吸和心跳都会停止，就像死去一般。药的副作用就是会导致服用者的记忆缺失。”
“……”景朔静了会儿，“第三个问题，我爹娘是被jian人杀死的，而不是像他们告诉我的一样，一个劳累而死，另一个是思念过度？”
“对。”
“然后，杀了他们的，是当朝皇后，你的仇人？”
姚岚语气淡然，仿佛事实不是如此：“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梦里出现了那人脚步声和说话声。”景朔急道，“你先告诉我是不是？”
姚岚闭起眼睛：“不是。”
“你看着我说。”景朔挣开他的手，捏住他的下巴，“姚姚，说好不骗我的。”
姚岚睁开眼睛，直视景朔的眼睛：“我没骗你。”
景朔气极反笑：“那你告诉我是谁？”
“我也不是全知全能的。”姚岚没有丝毫地动摇，“我不知道。”
“姚姚，我知道你是怕我冒险，但我有哪里让你如此的不信任？”景朔道，“认识这么久，我做过什么莽撞的事？还是你觉得我遇事无法自保？”
“我知道你有多qiáng，但是无论凶手是谁，你都会恨他。仇恨，不是你这样的人应该有的qíng绪。”
无论是救下将来很可能杀了自己的景君奚，还是信任身为敌人的自己，姚岚从一开始就觉得，景朔此人，即使在战场上杀人无数，内心还是向着善。而仇恨，会玷污了这样的善。
“嘛，不过我也不知道凶手是谁就对了。”姚岚推了推他的手，“放开，下一个问题。”
“没有了。”景朔放开他的下巴。
“没有了？”姚岚挑眉，“没有了就睡觉。”
“姚姚，”景朔对着他的背影柔声道，“我们都想要为对方背负一切，但那是不可能的。如同我想为你挡下一切攻击，而你却依旧受伤了一般，你不想我仇恨谁，我也依旧会查到凶手。这不过是时间问题。”
姚岚脱外衫的手停住了。
“你我同为男子，你应该很明白我此刻的感受。”
是啊，明白，却没有换位思考。
“你赢了。”姚岚把脱到一半的外衫又穿了回去，“是她没错。”
景朔的呼吸窒住了。良久，他才呼出一口气：“是吗。”
“姚姚，你能把事qíng的经过完完整整地告诉我一遍吗？我的脑子很乱，那些梦总是，”景朔道，“总是断断续续的。”
“有些事qíng，我是真的不知道。可以的话，你自己经历一遍最好。”姚岚拿出一盒熏香，摆在桌子上：“这盒熏香能够让你陷入长时间的睡眠，诱导人做梦。也许你睡的时间足够长，那些梦就能连在一起。”
“九死一生的服用者有些最后恢复了记忆，更多的是没有。像你这样以梦的形式把过去的事重新经历一遍的，还没有过先例。”姚岚打开盒子，“要试试吗？试试的话，很可能就能完全想起来了。不过你那时本就小，我不能担保什么。”
“试一试而已，没有大碍。”景朔把香炉倒gān净，然后从盒子里抓了一小撮放进了香炉里。
姚岚把香炉点燃。
“我会在你身旁陪着你的。放心。”姚岚给他整了整被角。
“不一起睡吗？”
姚岚摇了摇头：“总得有人看着你。”
这熏香的味道很特殊，比他之前闻过的任何一种都要馥郁芬芳，浓重却不刺激。景朔的眼睛没闭上多久，就感觉头昏昏沉沉了。
窗外是哗哗的雨声，姚岚把椅子搬到chuáng边，静静地坐在景朔身边。
“朔儿，你过来。”景熙晨对小景朔招了招手。
小景朔和伙伴们说了几句话，就放下球跑到了景熙晨身边：“爹爹。”
“朔儿，今天是你六岁诞辰，晚上爹给你准备了庆生宴。”景熙晨道，“今晚皇上、贵妃娘娘和他们的儿子都会来，你可知要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