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执教大人还把所有侍从jiāo由寻风统一调配。”梵蛇低着头闷闷地回道。心里还在寻思着今天在槐桑林自己gān的事,要不要主动向教主请责。
宫九幽饶有兴趣地放软了身子,斜倚在了教主宝座的扶手上,朝着梵蛇勾了勾手指。梵蛇立即向前一步,弯下腰来。
“小梵蛇,你在想什么?”宫九幽顺手勾住梵蛇的下巴,杏眼弯成了月牙形,闪着愉悦的微光,配上轻快的语调,仿佛在笑一样。
“属下没有……”话一出口,梵蛇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这明明是在狡辩欺上。可是主人,您刚刚被执教大人打了很委屈很生气地跑回来,怎么这么快就雨过天晴了?这一定是错觉!
于是宫九幽就听到膝盖撞上青石地面的声音。教主大人闭了闭眼,慢悠悠道:“说吧,怎么回事?”
梵蛇跪在教主宝座前,脑中飞快的运转,最后决定暂时不坦白自己的“罪行”。可是他知道,在自己这个小祖宗已经发现自己有事的qíng况下,不说出点什么是过不了关的:“乾达殿主分别从那伽殿和浮罗殿挑走了三十新段弟子……”
影卫和死士培养分三期:朔段弟子,多为幼童,服从和练体是这一阶段训练的中心,心xing不坚,体能落后的根本活不到下一期;新段弟子,多为少年,忠诚和武技是这一阶段主要训练内容;即将出师的弟子称望段弟子。前两段的培训,两殿除武技训练各有侧重外,并无太大不同。只是到了望段,浮罗殿的竞争和淘汰更加残酷,直接导致了死士数量的稀少。
在夜东流执掌浮罗殿之前,浮罗殿弟子在第三段被淘汰,就意味着死亡,所以那时的死士真的就是尸山里爬出来的。直到夜东流接任浮罗殿殿主之位,在保持甚至提高了死士出师要求的同时,一定程度上改革了第三段的淘汰方式,将一些前两段表现优异,只是在死士终极素质方面稍差些的弟子保留下来,按其所长转送其他殿培养。锦堂就是受益于这项改革的弟子之一。
“噗!”没等梵蛇说完,宫九幽就笑出声来,“原来你和夜东流这么熊啊,她要,你们就给?”
梵蛇涨红了脸,把头低得不能再低:“属下和浮罗殿主都从乾达殿借了钱……请教主治罪。”
“治什么罪?私派影卫吗?”宫九幽在梵蛇正对自己的脑瓜项上,重重地来了个bào栗,“那些毛还没长齐的小崽子,也算影卫吗?”
梵蛇下意识地捂住脑袋,抬头不解地望向自家主人。虽然没出师就不算真正的影卫或死士,但梵众天教私派影卫或死士员生也是从来没有过先例的。教主这次是轻纵了吗?本来还想着等溯月廊桥的事了结后,主动向教主请罪的,看来,好像不用了。一定不能告诉夜东流那家伙,让他自己担心调胆去吧。
这会儿再看不出自家主人心qíng好,梵蛇就不用在宫九幽身边混了。这对师兄妹也真是奇怪,闹别扭闹了十年,今天竟然因为一个巴掌好转了。打了人的师兄不再拒绝师妹的安排,被打了的师妹也好像没那回事一样,还有心qíng开自己的玩笑。
宫九幽忽然觉得梵蛇那迷茫的小眼神和变幻纠结的表qíng特别可爱,不自觉地伸手在那个乌黑的大头上作弄了一番,直到梵蛇的头发乱成jī窝才罢手。
“叽叽……”一声怪笑突然打破了大殿上难得的温馨气氛,“真是条好狗。”
只见大殿门口站了一矮一高两个身影:矮胖的小老头带着身材魁梧的青衣汉子不请自入。
“原来是化老啊。”宫九幽从教主宝座上走下来,“看您这么悠闲,一定是诅咒之祸已经解除了。化老出面,真是手到病除啊!”
不用主人下令,梵蛇已经起身,站在了宫九幽右后一步处,垂手侍立,浑身都散发着一种危险的气息。
小老头摸了摸鼻子:“小意思,巫蛊不分家嘛。只要小子们照我的方子配出解药,那些中了诅咒的人就没事了。当然也要他们能活能那时候才行。”
“需要多久?”作为一教之主,对管辖范围内的民qíng无法不关心。
小老头背过手,敲了敲自己的后腰:“嗨,人老了……”
“还不快给化老搬椅子!”宫九幽对梵蛇大声吩咐道。
其实搬椅子这种事,随便叫个下人就可以。可对于这个化老,即使贵为教主也要给三分颜面。宫九幽让梵蛇这个那伽殿主亲自搬椅子,就是在捧化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