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忽然之间就糊了她一脸。
司马澄,你这么害我的叶子,我恨透你了!
意识飘忽前,她听到自己这么喊着,然后抱住了叶子的腰。
其实,她忘了一件事。
叶子几乎从不曾讲过,司马澄是如何害她的。
她似乎只是,心痛着叶子的心痛。
第二天,云飞飞是被叩门声吵醒的。
“笃、笃、笃”,一声,又一声,间隔很久,声音很轻,试探般的小心翼翼,却又持续不断,锲而不舍。
懒懒伸个腰,才觉得睡的姿势很舒服。头下的枕头软软的,双手拥着的被子也是软软的,甚至很是温热,有着青chūn肌体般的弹xing。
温热?弹xing?
云飞飞忽然跳了起来,然后呆住。
她居然衣衫凌乱地睡在叶翔chuáng上,头枕着叶翔的胳膊,手搭着叶翔的胸部,甚至一条腿还很不雅地搁在了叶翔腿上,而叶翔,小衣几乎大半敞着,露着比女子还洁白眩目的肌肤。
敢qíng她睡梦中抱着的被子竟是叶翔!
“啊!”云飞飞的尖叫透过紫竹楼直冲云宵,把晨间的huáng莺惊得站立不稳,纷纷跌落尘埃!
几乎同时,门外之人惊惶地用力砸开了门。
丁香和哑婆一齐现身在门口,然后一齐背转过身,哑婆连连摇手,而丁香连连尖叫:“我没看见,我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
这声音倒也不大,正好够把跌落尘埃的huáng莺又惊得飞起来,掠翅而逃。
尖叫之后,是“哐”的一声沉重闷响,给匆忙砸开的门被用更快的速度关上。
这一番闹腾,叶翔终于也醒了。
便是不醒,也会给愤怒的云飞飞掐醒。
“你对我做什么了?你这个坏蛋!”云飞飞捏着拳头,没头没脸地锤向叶翔。
叶翔显然没弄清状况,抱头鼠窜直向后闪去。可惜chuáng上的腾挪空间太小,他的身手虽是敏捷,身体却已直摔了下去,但闻“咣”的一声,却是砸碎了一只空酒坛。
地上一片láng藉,隔日的酒水将木质的地板淋得斑斑驳驳,酒坛和酒坛碎片四处都是,锦被掉在地上,滚了许多的不知谁胃中吐出的秽物,眼看已污秽得不能盖了。
叶翔一边扶住疼痛不堪的头,一边揉着眼睛想问时,云飞飞已不肯甘休地滚到地上,又爬过来打他。
叶翔躲了几次,终于忍耐不住,反手只一抓,已将云飞飞的手捉住,将她按得一时动弹不了,才有空问道:“飞飞,怎么了?”
云飞飞眼眶里水光转动了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来:“你为什么欺负我?”
叶翔有些傻眼地瞪着她,好半天才醒悟过来,慢慢放开云飞飞的手,道:“应该,没有吧?”他,还不至于糊涂至斯吧?
云飞飞涨得满脸的赤红,叫道:“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什么叫应该没有啊?”
“有没有,难道你自己不知道?”叶翔用力揉起太阳xué,用力回忆昨晚醉酒前的qíng形,苦笑着。他的酒量不浅,云飞飞的酒量却不行,不过半坛下去,早就烂醉如泥,吐得一塌糊涂。他便将云飞飞扶到chuáng上睡去了,后来发生了什么?以他的自持,应该只是疯了一样喝酒吧?
而那可恶的云飞飞居然还是一脸地愤怒问着他:“我醉了,又怎会知道?”
正文 第十二章 醉酒(三)
这个小迷糊啊,到底还是个没长大的小丫头!叶翔已耐不住心头的烦乱,随口道:“你醉了,我也醉了,我又怎会知道?”
醉酒其实真是一件好事,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面对,尤其,不用面对那些殷殷仰望自己的生死兄弟。他爬到chuáng下,继续找酒。但触手处,只有冰凉的竹壁。
酒,居然喝光了。
叶翔沮丧地将头埋在黑暗的chuáng底,一下一下击着地板,痛苦地摇了摇头。
这时有人拽他的脚。
“出来,出来!”云飞飞把他从chuáng底拖出来,居然满面的泪痕。
“既然……既然已经这样了,那么……”云飞飞鼓起勇气抬起头来,神qíng却不由有些忸怩道:“你从此可得听我的话,好好做个男子汉。”
叶翔漫声应了,却将伸手够着了一只酒坛,摇了一摇,喝尽了最后一滴酒,无奈地叹口气,将酒坛扔到了一边,转身去探查别的酒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