蹑踪而来的淳于望暗自苦笑。
人家想劫她的色,难道她也去劫这几个面目丑恶的登徒子的“色”?
好在这少女根本就是个不解男女之事的小姑娘,只想着他们想用毒烟熏她,遂把那几人都捆到供桌下,把他们的头发固定在桌脚上,然后在登徒子的怀中掏了半晌,找出了半根蜡烛和几支迷香,掩着鼻把那迷香点燃,竟……
cha在了那几人的鼻孔里!
那三人惊慌哀嚎时,她已拿破布堵了他们的嘴,退到门口,看看自己手中的蜡烛,嘻嘻笑道:“我是半个出家人,慈悲得很,就帮你们点支烛火放这里吧!看你们运气好不好,如果有人注意到,很快就能放你们啦!”
她一边点燃蜡烛,一边还在得意地笑:“你们说,我是不是很厚道呢?”
那三人便都面露惊慌之色,只是他们的迷香就在鼻尖,此时药力发作,便连挣扎都已无力,慢慢地昏睡过去。
少女便丢下蜡烛走过去,把那三人踢了几踢,见他们果然失去知觉了,才有些无聊地叹口气,慢吞吞地向外走着,擦着汗嘀咕道:“怎么忽然这般热?”
不只她热,连淳于望在窗外闻见那淡淡的烛香都觉得身上有点燥热,并且……热得很不正常。
留心再看昏睡的那三人,他更是一身大汗。
三人已软软地瘫在地上昏睡如猪,但某处却奇异地坚挺上来。
他虽未成亲,毕竟比那少女年长几岁,立时晓得是怎么回事,忙屏了呼吸,将那罪魁祸首的蜡烛chuī灭,揉作数段扔了,急急追了那少女出来。
少女正慢慢走回客栈去,已经没有了先前作弄登徒子的兴高采烈,正拉扯着灰白的僧袍领子,背影看着很是烦躁。
惹香尘,江南柳青青(五)
想那三人离烛火甚远,昏迷之中身体都已不受控制,何况这少女阅历甚浅,只提防了迷香,根本没料到过蜡烛有古怪,点燃蜡烛后在烛火边站了那许久,自然中毒不轻。
他奔到少女前方看时,只见她双颊cháo红,原本秋水般明洁的黑眸迷离散乱,直到发现有人来到了跟前才略略镇定下来,右手按住了剑柄。
淳于望忙道:“姑娘,我不是坏人。”
少女定睛片刻,大约认出这温雅贵气的男子途中曾多次遇见过,的确不像是坏人,这才松了剑柄,眼神却如小鹿般彷徨不安起来。
他尝试着去挽扶她手臂时,她出乎意外地没有闪避,纤巧的身躯甚至微微发抖地向他靠了过去。
他正要将她抱起时,却觉她的身体又紧绷起来,手又搭回了剑柄。
他忙道:“我带你回客栈解毒。”
她的眼睛少有的惶恐,瞪得溜圆张望着,直到发现淳于望的确是抱着她走向客栈,这才放松了手中宝剑,滚dàng的身躯却已禁不住地颤。悸,本能地便偎向眼前这男子的怀中,不安地挣动着。
少女头上的禅巾在奔跑拖落,如绸如缎的黑发散落,清风般铺了淳于望满手,又从他的面颊擦过。
她的额际和鼻尖已冒出细密的汗珠,湿湿地蹭在他的脖颈间。
偶尔,她发出一声两声细微的茫然低。吟,他甚至能感觉她的唇在他肌肤上的翕动,细细的处子幽香直扑鼻尖。
淳于望暗自吸气,不知该怪自己定力不够,还是该怪自己不慎也吸入了一些毒烟。
好容易硬生生把心底的躁动压下去,他疾步奔回客栈,进了自己房间,急急唤从人去预备凉水。
试图将少女放到chuáng上休息时,她发出如小猫般细细的嘤。咛,低喘着抱紧他不松手。她的肌肤极烫,而淳于望的身体也未必凉到哪里去。
好在这少女年纪尚幼,完全不通男女qíng事,只觉抱着眼前这男子便舒服些,倒也没有做出让他无法忍受的动作来。
可即使这般拥抱着厮磨着,他也觉得有点受不住,本来预备放开的手将她抱得更紧,甚至想着,要不要用最直截了当的方法为她解去媚毒。
但他垂眸时,看到了少女紧闭的浓黑眼睫和隐透英气的眉宇,还有稚气尚存的面庞。
他慌忙挣开她,找了提神醒脑的药丸给她服下,把她抱入盛满冷水的浴盆中。
少女给冷水刺得一激棱,睁开了眼,眸中才透出一丝清明。
淳于望轻笑道:“丫头,清醒些没?”
少女看着他,忽然脸一红,将整张脸埋入了冷水里,只剩了漆黑的发如水糙般肆意却温软地游弋于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