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晚·帝宫九重天_作者:寂月皎皎(244)

2016-11-25 寂月皎皎

  他素爱着深色衣袍,但皇帝大行百日,官民皆素服。如今他穿的,是件素缎蟒,却也风清秀,淡雅沉静。

  他淡淡地说道:“不是我,又会是谁?”

  我点点头,说道:“自然是你。用过晚膳没有?我唤人重新为你预备一席吧!”

  伸手去抓拐杖,却没有抓到。

  低头看时,原来倒在了地上。

  正要弓腰去拿时,身体蓦地一轻,已被他拦腰抱起,大踏步走几步,轻轻放到chuáng上。

  莫凭阑,南北东西路(二)

  他道:“我在宫中已用过晚膳。睡吧!”

  我应一声,蜷了身子睡下时,身边悉索作响,不一时便见他也解衣卧了上来。

  我已习惯每日与他同寝,就如习惯他每日为我按压腿部,调息内力,只是下意识地又住里退避了些,好为他让出足够宽大的地方就寝。

  但他并未卧下,反将我身子一兜,轻轻挪到他身下,双唇已重重地辗上来。

  我张口yù言,却被他趁势侵入,所有未及说出的话语,连同呼吸一起被他攫取。

  觉出小衣被揭开,我忽然间慌乱,用力挣了起来。

  他反而将我略松开了些,沉郁的黑眸静静地盯着我,缓缓道:“晚晚,我们是夫妻。”

  我心里发颤,哑着嗓子笑道:“凌师兄,我还有伤有身。”

  他手指抚过腿部的肌肤,淡淡笑道:“哦,那时候还能受得住,养了两个月,反而经不起了?”

  立时让我忆起刑部大牢的那晚……

  我衣不蔽体,坚决地拉住他的衣角,执著地奉上自己的身体,唯恐他掉头而去……

  所有的挣扎立时失力,我颤着唇默默承受他的亲吻,以及指掌间无微不至的爱抚。

  身上蓦然一重,觉出他沉实有力的楔入,我抓攥着身下的衾被,眼前已模糊一片。

  他低头,小心地吻去我眼角的泪水,柔声道:“晚晚,别这样,我们已是夫妻。”

  我抿一抿唇,努力把嘴角扬起向上的弧度,喑哑地说道:“是,我知道,我们已是夫妻。你已不仅是我的师兄。”

  他答我:“师兄妹不能厮守一生,夫妻却能。晚晚,相信凌师兄,必会好好守护你。一生一世。”

  我满眼是泪,却点头笑道:“是,若这世间连凌师兄都不能信,我又能信谁?”

  我抱住他的腰,努力调整自己去承受他。

  帐顶的承尘如水纹般晃dàng着,而我也似行舟湍流之上,于风口làng尖跌宕起伏,全然不由自主。

  我只需去感受那或翻天或覆地的魂动神驰而已,何必再去介意那舵手是谁?

  可泪水到底不肯gān涸。

  为什么是司徒凌?为什么是我的凌师兄?

  我qíng愿是个陌生人。

  颠鸾倒凤,各取所需。

  一朝风云变幻,生死离合,淡若云烟,也不会在生命里留下太深印记。

  可他是司徒凌。

  我和他,终于亲密到无以复加。

  可一意要保存的某种最纯真美好的东西,终于碎掉了。

  也许,早就已经碎了。

  在我向住着和另一个人远走高飞时,在他狠绝地断去我所有的退路时,在我把自己的身体当作工具双手奉上时……

  已经碎了。

  许久,终于安静。

  司徒凌抚摸着我面颊,从湿润的眼睛,到gān裂的嘴唇。

  最后,连眼睛也gān涸了。

  他披衣起身,倒了一盏温温的茶,扶我坐起喂我。

  我就着他手中喝了两口,笑道:“我不渴了。你明天一早还要进宫,早些睡吧!”

  他点头,丢开茶盏,拥了我睡下,低低道:“你也需好好调养自己,别让我cao心。”

  “我知道。”

  “卫玄说你脉相不佳,若这样下去,撑不了几年。”

  “这老道信口雌huáng,哪会那样严重?上回他还说我的腿会废了,这不也慢慢恢复过来了?”

  他闻言,缓缓地抚摸那皮ròu均已愈合的腿部伤处,好一会儿才道:“骨骼长得并不是很好,再养久些,应该不会影响骑马对敌。平时的话……如果走慢些,大约也是看不出来的。”

  我笑道:“那还真成了瘸妃了?只是瘸得不很严重罢了!”

  他在我脖颈间轻轻嗅着,低低道:“便是瘸得一步也走不了也不打紧,我不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