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这家人是不是姓吉。
第二日桂姑又去看了素素,却照旧没能为她诊脉,只是眉眼之间,已颇有疑惑之色。
她低低道:“姑娘,奴婢不便说什么,总要诊了脉才能作数。”
我本猜着可能有些蹊跷,但听她这么一说,不觉大惊,站起身来便走出门去。小婉忙取发件白狐
斗篷披到我身上,说道:“大小姐,外面冷,保重身体要紧。”
我随手拢了斗篷,到了回廊处,已见司徒凌侍卫慌忙拦到前面,说道:“王妃,王爷有令,有什
么吩咐只管让属下去办理,王妃身子最要紧的,还是别出屋子的好。”
我叱道:“我有事,让开!”
侍卫寸步不让,垂头道:“王妃,王爷说……”
“滚!”
我飞起一脚,已将他踹翻在地,另一个伸出手,待拦不拦,早被我推到一边。大踏步走了出去。
那俩侍卫对视一眼,到底不敢再阻拦,快步奔往二门,想来是禀告司徒凌去了。
我也顾不得他们,一径奔往后面素素所住的屋宇。
素素正握着一卷书坐在窗边出神,听得外面通传,慌忙立起身来见礼,说道:“姑姑怎么来了?
素素早该去探望,只因有些咳嗽,怕病气过给姑姑,总不敢去。”
她的神色还算平静,但的确瘦怯得很,本来洁白饱满的双颊已凹了下去,下巴也尖了,脸上不见
一点血色,眉眼间很是憔悴。她敛衽为礼后双手便jiāo错搭于腰间,宽大的袖子便悄无声息地掩住
腹部。
正值隆冬季节,都着了厚厚的棉衣,若不是桂姑事先提醒,若不是她刻意地掩饰,我根本不会留
意到她略显丰满的腹部。
我走过去,慢慢拉开她的手,看向她的服务部,她的神色顷刻慌张,如被bī遂得无路可走的小shòu
,张皇无措地转着美丽的大眼睛,已有泪水慢慢涌了上来。
我一扫满屋子那些侍奉的丫鬟婆子,喝道:“都滚出去!”
那些人如蒙大赦,急急退了出去。她们与她朝夕相处,不可能一点异样都看不出,只是定王府上
下,无人不知定王妃身体不好,不能劳心多思。即便秦府过来的忠心下人,也不敢在我有孕或小
产时拿这事来惊动我。
我捏住素素的手腕,将她拖到桌边,只觉她的手掌冰冷,手腕纤细,好像随手一折,便能轻轻折
断。
将她按坐于椅上时,她已哭出声来,“姑姑!”
我拉开她的手,唤道:“桂姑,过来诊脉。”
桂姑忙应了,弯腰诊了片刻,才低低禀道:“姑娘,素素小姐……已经怀上三个多月了。”
我开始尚疑心着是不是五月时在狱中受人凌rǔ落下的祸根,可瞧着这肚子实在不像,侍听到桂姑
回禀,更是恼得一阵头晕目眩。一旁的小婉急急扶了,才能稳了身形,无力地跌坐在一旁的圈椅
内。
桂姑急急道:“姑娘身体远未复原,万不可太过忧心!不如把此事jiāo给定王处置,先行回去休息
吧!”
我定定神,冷笑道:“我秦家的事,还轮不着他来cha手!”
素素已经在我身前跪下,伏在地上呜咽不已。
她瘦怯得可怜,如今在这世上,除了我这个姑姑和双腿瘫痪的秦彻,再无一个亲人。我忍了又忍
,才勉qiáng压住心头怒气,放缓了语调问道:“告诉我,是谁?三个多月……那时候我已经说过
将会送你入宫吧?”
素素只是摇头,却不说一个字。
我柔声诱哄道:“好孩子,既然已经这样,我也不可能再送你入宫,好歹你告诉我是谁,若是合
适,成全了你们也不妨。难道你要你的孩子一出世便没有父亲吗?”
素素哭得更厉害,却依然一个字也没有。
不论是秦府还是定王府,都不是一般的高门大户,即便是心腹部将,也不可能轻易出入小姐闺阁
。我隐隐料到是谁,竟不敢往下细想,或者说,我实在不敢把那人想到如此不堪的境地。
纵然我对他的感qíng,从来不是男女之qíng,但他应该晓得,从小到大,我对他是何等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