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淳风别扭的接过茶杯,哼哼唧唧道:“笑什么笑,我和你说正经的呢!”
“是,师兄说的都对。”陈星不正面回应李淳风,反而是顺着撸李淳风的毛。
李淳风之前有滔天怒吼,到现在被陈星哄着,就只剩一点小火星了,再也烧不起来。
陈星这哄人技术高超,不管是师父还是师祖前一刻被他气得怒火上涌,后一刻又能笑着夸赞好徒儿,轮到他了,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李淳风深深的叹了口气,又喝了口闷茶,陈星什么都好,就是这性格太过固执了,若是不能变通,日后怕是会吃大亏。
“说吧,你是从哪儿知道阴煞的,又怎么会这害人玩意儿?”李淳风将满腔怒火发泄了七七八八后,开始秋后算账,问起陈星这阴煞术法是怎么来的。
陈星还想笑着蒙混过去,李淳风不给他这个机会,直接别开脸去不看陈星,呵斥道:“别和我嬉皮笑脸,你现在不说,等回到观里你自己和师父说去。”
陈星见状,只好正经了神色,给自己添了一杯茶,挑了挑眉道:“首先……就算回到观里,亲自和师父说明,我也不怕的……”
“你——”李淳风又被激怒了,狠狠的拍了一巴掌桌子,桌上的茶水因此颤抖了几下,洒了些许出来。
陈星把糕点盘子放好,以免遭受茶水的池鱼之祸,“但我尊敬师兄说的话,我还是要听,你先吃点小点心,动怒对肝脏不好。”
李淳风愤愤的往嘴里塞了一块糕点,他的胸口随着陈星说的话,堵了又塞,气得连一块糕点都快吃不下去了。
“别给我整这些有的没的,快说!”李淳风连着喝了两口热茶,才把噎嗓子的糕点咽下去。
陈星轻笑一声后,敛了神色,看向窗外色彩斑斓的花灯,声音有些缥缈高深,“如何会阴煞,现在并不能告诉你,但阴煞绝不像想象中那么可怕,对于因果业障,我心中有数,不会出事的……”
“有数?”李淳风声音又拔高了些,之前看陈星态度好,他还以为陈星有了悔改之意,结果都是他自己臆想出来,陈星根本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阴煞术法自古以来就不是正派,那些古人惨死的例子你都忘了吗?用多了阴煞,五弊三缺你是逃不了的!”李淳风厉声道,希望能把走上“歪路”的师弟给骂回正道。
陈星将目光收回,放在李淳风身上,淡定道:“师父师祖学的是阳煞,不也照样犯了么,无儿无女,无权无势……”
李淳风面皮抽动了几下,一口气噎在嗓子里不上不下,最后憋出了一句,“你这是强词夺理!”
“这也是事实不是?”陈星慵懒的靠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叉闲适得很。
场内气氛立马变了,之前还是李淳风占上风,陈星一退再退,待陈星反击,情况立马反转,李淳风被逼得说出话来。
道行道士哪有娶妻生子的,这就刚好犯了五弊里的独,师父们淡泊名利不爱权势,自然又是犯了三缺里的权和钱,这样说来,不管阴煞阳煞,只要是修习玄术的相士,皆是逃不了五弊三缺的因果业障。
“是,但师父和师祖不会犯最危险的命和残,你用多了阴煞,到时候术法反噬……”李淳风本来疾言厉色,说到一半,眼里闪过一抹暗色,声音有些发颤儿,“当时候出了什么事,就难以挽回了……”
虽和陈星成为同门的时间不长,但李淳风是真的把陈星当做自己的亲人,不可能眼睁睁看着陈星走上死路,说到底还是李淳风担心陈星。
陈星心尖微微触动,他师兄自始至终都在替他着想,言语也就越发温和起来,调笑道:“我才十五呢,好多好玩好吃都没试过,哪能那么容易出事,师兄你忘了我额间胎记的用处了吗?这小小的阴煞反噬对我造不成什么影响。”
李淳风一怔,不相信的反道:“真的?”
“嗯,要是不相信,你可以回道观里去问师父。”陈星站起身,再一次躬身歉意道,“师兄就别生我的气,好吗?”
陈星都对他行大礼了,李淳风再有什么气也都消散了,冷硬别扭道:“作甚这么认真……要真是没什么事,我也不会怪罪你,先坐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