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不明白她为甚麽让小青走!」凤逍遥苦恼地道。
「不用猜了,那于阗姑娘快来了,直接问她便行!」寂月悠閒地说了一句,改用于阗话传声道:「凤主大小姐,你快过来,阿凤快急疯啦!」
「她不是跟戈老大他们在那边歇著的吗?怎麽又跑了来?」凤逍遥才说罢,烈缺拍者他的肩头大笑:「都怪你十万火急的只顾跑出来找兄弟,把娇妻撇到一旁去,害她只好出来寻夫啦!」
「娇妻?寻夫?」众人充满狐疑的眼光,同一时间射到凤逍遥身上。
「老烈你饶了我吧!」大叫吃不消的凤逍遥也不知怎样解释才是,一只神骏的海东青流星般飞近,以奇特的方式在空中划圈盘旋。
秋无迹道:「铁总管,那不是贵庄的猎鹰吗?它那样打圈是甚麽意思?」
铁衣急和凤逍遥对望一眼後道:「我把它交给老戈作传信之用,它这样飞是在报警,有人袭击他们!」
凤逍遥当机立断:「铁叔,吩咐鹰儿找小青去,我们赶回去再说!」
七十. 闹天宫(1)
蓝幽幽的冷光笼罩著整个洞室,这里正是啸天宫里最神秘的领域,只有每代宫主和大长老才能踏足,藏有风吟鸣动剑诀的紫极十二楼。但奇在这里既不是十二楼中的任何一楼,亦不是宫主修炼风吟鸣动的石窟,而是处於宫殿地下深处,连左临风也不知道的秘密地宫之中。
地宫中并没有灯烛照明,但洞壁和顶上的的天然晶石会自行发光,不分夜地照亮著整个地宫,冰蓝的色光,清寒中显得颇为阴森,此处的空气亦异常寒冷,既不见桌椅之类的起居用物,亦没有武器卷册,只有晶玉般的洞壁上刻满某种奇形文字和各种图形,偌大的空间空荡中飘散著岑寂的死亡气氛。
空洞的洞室中央放置了四匹高约五尺,雕得栩栩如生的白玉骏马,显得异常地瞩目,四匹神态各异但生动得似要奔驣而起的玉马,拱卫著当中的一座约有丈许方圆的蓝色晶台,马背上各牤嬊廆个金色莲台,莲台上放著一枚大晶球,按青龙白虎之位排列,东为青色、南方红色、西方白色,北方黑色,四色晶光,在蓝色晶台上交错出一片异彩。
在晶光异彩之下,一身雪白的大长老端正地跪在晶台之前,行了一礼後才走到台边,原来晶台中空,一人…应该是尸首才对,一具男尸端正地躺在晶台的凹洞中。那男尸锦袍玉带,胸前放著一束殷红如血,却有些软垂凋萎的红花,眉目孤峭清绝,俊雅中透出肃杀威仪,气韵容貌跟瞎眼前的左临风相当相近似,只是年纪较大,眼窝较深,鼻子特别高挺,有著明显的色目人的特质,此人正是啸天宫的第一代宫主--哥舒泷渊。
虽然已经死去已近百年,哥舒泷渊的遗体看来仍跟生人无异,甚至微有血色,便似在沉睡当中。大长老凝望著晶台棺椁中面容如生的哥舒泷渊,从无喜怒变化的深沉黑眸,崇慕、悲哀…无法言喻的复杂情绪蓦地漩流似的翻涌起来。
他雪白到不像活人的左手,轻轻的放到晶棺冰蓝透明的罩片上,哥舒泷渊胸前红花的卷须突然「动」了起来,从晶罩缝隙中伸出来,卷住大长老的手,浓稠、温热的血液马上被卷须源源吸去,大长老像喂饲宠物那样由它吸血,因为只有这「血夕」花,才能保得棺中人的身体甚至血液一如生人,不致被玄玉天晶所做的棺椁冻结成冰。
「主人,你知道吗?很快你便可以离开这里…因为风儿回来了,那个接受了你圣血的孩子,他回来了…」大长老看也不看自己的手,像跟哥舒泷渊说话似的续道:「风儿越大跟主人便越相似,尤其他用风吟鸣动的时候,简直跟主人一样,要牺牲他真的有些可惜…」
说到此处,大长老右手的长指甲一弹,弹了些微带银光的粉末在缠在手上的卷须上,卷须立时萎缩,受伤似的缩回原位,吸饱鲜血的血夕花却变得生气勃勃,娇艳到有著妖异刺眼的感觉。
大长老的指尖停在冰寒透骨的晶面上,犹疑但最终也缓缓从晶罩上移开,不是受不了天晶的奇寒,而是不敢冒犯,生前不能碰触的人,即使死後,他亦不敢有丝毫冒犯。能够直视哥舒泷渊的面容,已是大长老最大的极限,他注视著这在他心中跟神只无异的人,哥舒泷渊生平的一切一切,无论是多麽微不足道的点点滴滴,没半点遗漏地在心头再度流过,虽然已是百年前的事,对大长老来说依旧像昨天发生的一样清晰…
过了好一会,沉浸在回忆中的大长老才再次叹息似的低语:「…可是真的没有法子,属下等了快要整整百年,才等到一个具有「重生之力」的火凤之子,更难得的是他的血能跟主人相融,只怕在属下有生之年,再等不到另一个更好的「媒」…只有他,才可以令主人重生,即使他是属下的儿子,我也会毫不犹疑的将他献给主人。只是没料到南宫绝的「无双」如此厉害,属下至今仍未能完全将体内残留的晶屑逼出,便宜风儿多活些时…属下一复元,便领风儿前来竭见主人,让他为主人效力。」棺中人尽管早已不会回答他,可是大长老的语气仍然尊敬崇慕一如住昔,因为这个人是改变他,牵系他一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