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还会担心自己,原来她依然爱着自己。
晚书低着头检查方宴的脚,并未发现方宴此刻是何表情。这一瞬间所有恨意都被担忧所替代。
她看着方宴满脚的鲜血止不住,又将灯拿近些,想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
方宴本是坐在一条板凳上,晚书抱着他脚一直往上抬,一个重心不稳往后摔了去,凳子倒了压在腿上,晚书还在抱着那只腿。
这个样子很是搞笑,可是此刻晚书笑不出来,赶紧扶着他,惊慌问道:“怎么了?没事吧?”
方宴笑着摇摇头,借着晚书的臂力站了起来。
“脚别着地,我先扶你回房。”
方宴很是感动,不声不响的来了句:“晚书,我爱你。”
晚书脚上的动作顿了顿,随之骂道:“不要脸,我不管你了。”
说着还真放了手,方宴不防晚书真会放了他,身子又要往后倒,晚书看他又要摔,也不能真不管他,又忙扶住了他。
方宴单脚在地上转了两转才站稳,对着晚书道:“我错了。”
“哪错了?”
“哪都错了。”
这样说好像没错,嗯,就这样。果真说完,晚书便不再问了。
只说道:“要上楼了,慢一点。我撑着你,一步一步来。”
看着晚书如此,方宴突然心里一阵难受,他何德何能让一个他负过的女子对自己这般好,心里暗暗发誓,今生若不能给她幸福,自己就以死谢罪。
方宴心里说的晚书自然听不到,看到方宴突然沉默,不免担心问道:“怎么了?”
方宴答:“没事,谢谢你,晚书。”
好不容易挪到了房间里,晚书扶着他坐下,连忙去打了盆水来,将方宴脸上的血迹洗去一些,又仔细检查到底踩到了什么。
“好像是鱼刺,你先躺下,我试试能不能弄出来。”
方宴听话的往床上靠去,刚一躺下又让他倒喝一声冷气,连忙坐了起来。
晚书以为他脚痛,忙去扶他,只是入手处怎么湿漉漉的,她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又看了看方宴的背部,这才知道自己刚刚咬他用了多大的力,还把他的背撕破了。
方宴继续侧着躺下,见晚书发呆,忙问:“怎么了?”
晚书看着他肩上衣服溢出的血迹,红着脸道歉:“对不起。”
方宴笑笑,一下明白过来,宠溺的说道:“傻瓜,一点都不疼。”
晚书羞红了脸,忙道:“我先帮你把鱼刺弄出来,你忍着点。”
方宴点点头。
晚书仔细看了看,这鱼刺不是简单的一小根,而是好几根,而且都断在了脚里面,想要拔/出来还挺难。难怪刚刚流了那么多血,这儿又没镊子、钳子之类的东西,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她作为一个医者,一个半吊子的大夫,对这真是束手无措。除非用刀把上层的皮脂刮开,可是那会很疼。
不管了,总比伤口发炎脚废掉好吧,晚书看着方宴问道:“你身上有刀吗?”
方宴愣了下,然后点点头,“有匕首。”然后,从身上摸出递给了晚书。
“鱼刺全断在里面了,我得用刀把周围皮肤剥开才能弄出来你忍着点。”
方宴点点头,示意晚书操作。
晚书拔出刀刃,在油灯上烤了烤,便轻轻的挑开了方宴的皮肤。
刀子碰到皮肤那一刻,方宴不由自主的抽了抽脚,晚书用力按住,冷喝道:“别动,我第一次做这个,万一挑到筋脉就不好了。”
方宴忍着痛,不敢再动。
果真将皮肤剥开一小点,就看了里面的鱼刺露出了头,晚书小心翼翼的把鱼刺拔/出来,然后在上面撒了些金疮药,撕了块布条包扎起来。
脚上包扎好后,又将方宴肩膀上的牙印也包了包,还有背上也上了些金疮药,这才得空检查了下方宴的脸。
刚刚自己下手没个轻重,一是把心里的怨气发泄了出来,二是当时尿急,方宴又一直拦着自己,气急了才给了他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