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宴的反应倒是令晚书出乎意料,她笑盈盈的反问:“我怎么就不能来了?”
方宴看晚书话语里不带着怒气,稍稍放松了些,问道:“见过皇上了?”
晚书点头,“这边情况怎么样了?皇上命我在外面那块空地上安营扎寨,先将难民安顿下来。”
方宴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只剩半个屋顶的禅房,回道:“这边交给九月,我去帮你。”
“不用,我先给你看看,听说你今日骑马上山的?”
方宴眼神闪躲,将手藏在身后,“我没事,今日事态紧急,我……我当时没想那么多。”
晚书使巧劲拉起他手,硬逼着把了脉,见没病情没加重,才作罢。
“我先去看看病人,还有这些人不能全部归置在一块,以防疫病蔓延。”
方宴道:“我这就下令让人去搭帐篷,这边还是你在行,你来安排。”
晚书笑笑,从方宴身旁走过,往军医那去了。
晚书走过去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
军医看清来人,细细禀道:“大部分都是腹泻及呕吐,只有一小部分出现发热情况。梁大人,你先把这个带上,免得染上。”
晚书接过军医手中递过来的手绢,将口鼻蒙住,继续听着军医的话。
“我们问过病人的饮食,说是洪灾时他们急于奔命,没来得及抢救粮食,后来听说城中有个贾员外施粥,便前来讨食……”
听到这,晚书越听越不对劲,忙打断军医的话,“等等,你是说他们喝了贾员外的粥后才出现这些情况?”
“下官也只是猜想,还不敢妄下结论。”
晚书道:“我先去看看病人,你想想有没有什么药吃了会让人腹泻不止的?”
军医点头应是,让开了路。
晚书往里走去,一阵阵疼痛的呻/吟声传来,一股浓烈的呕吐物味道也扑入鼻腔中,让空气瞬间变得有些浓郁。
晚书过去时,有个大娘不舒服,刚好想坐起来,晚书忙扶起她,帮她顺了顺背。
大娘吐了好一阵,晚书忍着难受的味道,从呕吐物中寻找端倪。
大娘剧烈咳了几声,许是对晚书感恩,忙制止道:“这位大人,这东西脏,你别弄。”
晚书对她和善的一笑:“大娘,没事我是个大夫,我想找找你们生病的缘由。”
这话引起旁边人一阵骚/动,纷纷问道:“大人,我们患了什么病?还有没有救?我……我们不想死。”
看着一张张求生的面孔,晚书安慰道:“放心,你们都会没事的。皇上如今就在慈安寺中,他不会舍弃你们,更不会置你们性命于不顾。”
这话如同吃了一颗颗定心丸,难民脸上都露出了些许欣喜之情。
不过也不是所有难民都这样,例如晚书右后方躺着的一个难民就出言击道:“先前我们都听说皇上下了旨意,要把我们活活烧死。大人这话莫不是骗我们的吧?”
晚书并不知道先前发生的具体事宜,听到有人污蔑苏泺,当场有些不淡定了。
回头就怼道:“皇上何时下过旨意要活活烧死你们,要真有,你们现在早就丧命火场里,烧成灰烬了。”
人群中又有一个冒尖的不服,出口道:“大人你可要讲理啊,明明我们都听到了皇上下旨要烧死我们。”
晚书气得瞪眼睛,“那你们可是亲耳听到皇上说的?”
没人敢应声了,他们确实没听到皇上亲口说,甚至就算皇上说了这话,他们也不敢攀诬,毕竟他们谁也不认识皇上。
“既然没人听见,那就闭紧你们的嘴,否则本官治你们一个大不敬之罪。”
晚书是真被气到了,苏泺为了救他们,不顾受伤的身子,拼了命的驱马赶来,还伤了内脏。
这群没人性的,不知感恩还在这恶意中伤,真是可恶至极。
人群中无人再出声了,毕竟这罪名是要诛九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