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凉点点头,补充道:“是。我再安排一名医疗学员随行?”
“可以。”古珀点点头。
交代完这件事,她对着邢易和方老道:“便先如此吧,若那种燃料能找到,我们再重新启动这几个项目。”
其他人自然没有异议,点头称是。
会议暂时告一段落,恰好门外有人禀告侯爷来到的消息,古珀便没有耽搁,带着几个婢女
直接离开了。 又过将近一个月。
季凉看着第三次咬起筷子发呆的陈晔,无奈地放下了手中的碗筷。
陈晔回过神来,“吃饱了么?”
季凉摇摇头,随手摒退了周围两个丫鬟,问道:“出了何事?我傍晚回来后,你便一直心神不宁。”
陈晔愣了愣,没想到自己的异状那么快被发现。
她跟着放下了筷子,轻摇了摇头。
季凉微微蹙眉,想了想道:“先是还用膳吧,膳后我帮你把把脉。近来春雨连绵,湿气重,人有些困乏倒是正常。”
陈晔见他一板一眼谈起了医理,知道他是关心自己,心中倒是安慰许多。
她当初为求从陈家脱身,匆忙与季凉结了亲,不敢对夫妻生活有太多希冀。
但事实证明,季凉是一个极有担当的男子。两人结亲后,一直是相敬如宾的状态,虽然少了寻常夫妻的一份亲昵,但彼此关怀,性格又相投,感情是日日深厚起来了。
她憋了片刻,到底还是说道:“我白日里收到娘家送来的消息,说是王逊成了云州的总兵,前几日已至云厥赴职。陈家同云厥其他权贵人家一般献上贺礼,却……却被王家拒之门外。”
“王总兵?”季凉记忆力好,很快从记忆中翻出“王逊”这个名字,想起来后,他蹙着眉,“陈家可是将此事怪罪于你身上?”
他明了陈晔与陈家的关系,知道陈家不会好意来告诉陈晔这些消息,大概是为了训斥或者撇清关系,才派了人上门。
说完,季凉也不等陈晔回应,重又拿起筷子,为陈晔夹了一块她喜欢的鱼肉,道:“无需挂怀,不过小事耳。再吃点吧。”
“你不懂。”陈晔下意识地执箸夹起鱼肉,却无论如何没办法将那泛着诱人油光的鱼肉送进口中。
她想着季凉不懂权贵之间的龌龊,自己将事情与他说了,其实全无帮助。好在看季凉的模样,倒似因为无知并未将事情放在心上。
陈晔好歹轻松了一点——至少没有因为自己一时口快,连累季凉也为此事忧烦。
另一边,季凉倒是坦然,“我明了你的顾虑。你可是怕因着自己的事,连累了侯府和陈家?”
陈晔点点头。
陈家倒还在其次,她对那里无甚留念。只是如今燕侯府是她安身立命之所,她无论如何不想侯府因着自己陷入困境。
季凉见她模样,笑了笑,回忆了一下库房中第二批改良火-药的数量和近期即将正式进行投入使用的火-枪,道:“无需担忧,问题不大。”
陈晔不可置信地抬头望他。
方才她以为季凉是因着无知方才不在乎,可经过季凉方才两句话,她明了了季凉心中是明白利害关系的。
无知而无畏不算什么,但知之仍旧无畏……
陈晔思绪纷杂间,季凉又细致地为她布起了菜。
她忙将箸上鱼肉送入口中,再无暇忧虑此事。
——
令陈晔忧心的王逊没有揪着陈家那边,而是给燕侯府递了份拜帖。
过了几日,到了拜帖上约定的日期,王逊便带上几个亲信,携着一堆拜礼登门拜访了。
他会过来燕逍一点都不奇怪。
之前为贺新总兵上任之喜,燕侯府自然也随着云厥其他权贵,往总兵府上送了礼。
但是燕逍明知道王逊来者不善,便没做那些表面功夫,拒了王府的设宴款待,便只派了管事随了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