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人问她是个什么意见,就这样三言两句决定了。孟玉拆微微蹙眉,出来的路上她已经听谷雨打听了,要收拾出来一个院子给赵楚铮用。
舅舅舅母叫沈清兰着手去布置,沈清兰却拖上她一起,倒是个什么意思。
回想起对方深意的目光,孟玉拆暗暗警醒。第二日一早,刚用过早饭,沈清兰便带人来了,孟玉拆将人引进屋里坐下。
白露亲为泡了两杯茶,一人吃了一盏,孟玉拆端端的坐在矮塌上,微微笑道:“这大冷的天儿,大姐姐怎么来这么许早。”
沈清兰笑吟吟的,“你不知道,六皇子顽皮的很,前儿在街上遛马撞上雍亲王家的小郡王。那头一状告到皇上跟前,圣上气的要拿他去做学问,还是我父亲联合一众元老大臣说是六皇子还小,顽皮也有的。”
也想得到安国公为何护着六皇子,毕竟经过他的手找回来的,六皇子闹的太过,也有他的一分干系。
太学院的侍讲便进言,六皇子一人在宫中读书,难免孤寂,又没个玩伴,自然闹腾些。永嘉帝也不愿为他费脑子,一眼瞧见沈佣站在一旁,想起他家里几个很会读书的小子。
听说大少爷还是忠顺王府世子伴读,沈家的家学也是出名的,便顺水推舟将赵楚铮往安国公府一塞完事。
沈清兰自大夫人那里得知这个消息,本来还要想怎样费心才叫府里能注意到赵楚铮。不想沈佣夫妻已有将她许配给赵楚铮的打算,这算是天大的惊喜,与她不谋而合,如何不配合。
不过孟玉拆与赵楚铮的过于亲近,终究是她心里的一根刺,需得弄明白到了什么程度,才好筹谋。是以大夫人叫她去安排赵楚铮的院子,便拖着孟玉拆一道。
说了这一大通的话,不过为了显示她与他的亲近,对方的事情她最是清楚。孟玉拆瞧的明白,“果然是一位贵客,不知姐姐打算怎么打扮那院子。”
沈清兰笑道:“就愁着呢,是以来讨妹妹的主意。这大年节下的,想必也住不长久,院子里又绿茵凋敝,需得瞧瞧安排些什么进去。”
特特的来讨主意,想必就是费心说了,最后也不会听她的,孟玉拆便道:“还是去瞧瞧,因地制宜,见到了自然就知道缺什么了。”
于是两人带着各自的丫头仆妇,一路浩浩荡荡从西园侧门出来,穿过甬道果然有一处极好的院子。入门只见到处是种植浓密、铁干劲硬的梅树。
鹅卵石的小道延伸进去,五楹精舍,东西面各两间厢房,形如曲尺。是一处难得的赏景玩月的清闲去处,且又附着国公府,另开小门,很是方便。
前前后后转了一圈,这院子已是极好,很不必再费心去安置什么。不过沈清兰的意思自然要做到舒心,尤其那位的意愿很要紧。
便问孟玉拆,“表妹瞧着,该如何布置?”
“我看院子不大,五脏俱全,要再添置什么,大姐姐做主就是。”她虚应一句。
孟玉拆表现的这般谦让、锋芒尽敛,沈清兰满意了许多。走了两圈,叫人搬些应季的花卉奇草来应景,孟玉拆便坐在东面精舍廊下等着。
满园梅花将开未开,只闻清香,不见妍红,清幽静谧,是个极好的住处。坐了一会儿,准备叫人去告一声儿,先回去。
不想听院子外头传来喧晔之声,不多时,门口出现一行人,打头的两个少年穿着精致,富贵盈人。正是赵楚铮与沈望。
被皇帝赶来安国公府眼不见为净,其他皇子都有差事在身,六皇子却无半点不满,安置若素,恍若求之不得。
一早过来,要看看沈府准备的院子如何,扬言不合他的意可不会进来住。人家好心招待你,反而还拿起乔来了,悉知事情经过的一班人等皆对沈佣抱着同情的感情。
就是早上五皇子也拍了拍赵楚铮的肩,好心劝了几句这个便宜弟弟,不要闹的太过。众人对很有兄长风范又温润知礼的五皇子赞不绝口。
赵楚铮才不管那么许多,等沈佣下朝便跟着来了,于是恰巧下课在家的沈望便领着赵楚铮来看院子。站起身看清是这两人,孟玉拆忙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