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宫里,能匍匐在那至高的权力位下,就是无上之荣耀。而身陷在皇权漩涡中心的黄公公的手谕,四舍五入便也是皇上的亲临了。中宫前殿宫人是断断不会拦的。
哪里还管为何不是黄公公本人,为何皇上对皇后的心思不仅要靠着一个太监、而那太监甚至都未曾亲至,而中宫宫人又为何连问都不曾问——这些都变成了未解的谜题,终将永久地埋没在皇城的深渊底。
不,或许它们有答案。就好像段荣春当初时一样,当一个人与权力支离,就是他最大的恶了。
但这一趟的结果还是很明显地,躺在黄琅的桌子上:两幅少女的画像。
黄琅看着眼前他最得意的干儿子,他善记又擅画,多少次为皇上找人,都是靠他的好记性。
可是眼前的状况显然让他犯了难:左边那副少女的身形眉目和黄琅所述相符,另一幅上少女也是好颜色,虽和干爹所说的样子不甚相像,但衣着却又是一样。
他只好画好两幅后,任干爹裁决。
黄琅也在犹豫,一根粗短的手指在两幅画卷上方移动。
——最终,还是落下,点在一边的桌面上。
*****
黄琅扬起手,“哗啦”一声,手中画卷应声打开。
画卷上是一个少女,身着淡蓝色裙装,裙角一朵兰花。
她站在一丛寒梅中,明眸善睐,娇憨可亲。从她眉眼中隐隐约约可以窥得双杏的影子,又不是怎么全然相像。
所有人都抬着头,但周遭很静,无人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放心,狗皇帝碰不到双杏一片裙角(握拳)
晚上还会有一更(或者说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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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给大家鞠躬,么么哒~ 直到黄琅高举着那幅画卷, 手酸了,脸色也变了。跪着的宫人中间才响起一些细微的声音。
一开始, 是玉芳提起了双杏的名字。也不知道究竟是不屑她‘招惹’皇上的行径,还是纯然的嫉妒,她的脸色忽明忽暗, “双杏”两个字从她口中吐露,竟然煞是刺耳。
双杏跪在皇后身后,眨眨眼,没能避免地听见了嘈杂中夹着的自己的名字。一瞬间从后脑勺开始发麻, 心提到了喉咙口。
心中暗暗祈祷却也是没有用的, 黄琅察觉殿中宫人的眼神皆若有若无地投射到皇后身后的小宫女身上,再定睛一看,那不正是那日在中宫宫门前提着食盒轻嗅腊梅的小宫女吗。他微微一笑, 直起身子在皇上耳边耳语一番。双杏就看见那人的视线往这边来了。
他眼中没有痴迷, 毕竟也是阅人无数的最高人, 只要他一声令下,全天下的女人又有几个不向他臣服呢。他曾经掠夺过世人赞颂的最美、最端庄的女子,也品尝过异邦妖媚的舞姬。她们有的清纯、有的大胆,有的心甘情愿、有的痛苦万分……但无一不最终臣服于他。
和那些美人相比,双杏又算得上是什么呢。但他还是再度找上了她, 为什么,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