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阉之女_作者:瓜子和茶(204)

2020-06-14 瓜子和茶

    秦桑又道:“你不通晓军事, 去了少说多看,别说错了话叫他们笑话你。”

    “他们敢?”朱闵青眼神微眯,随即稍稍弯腰,贴近她的耳边, “我去不是为督战……你明白的。”

    秦桑只觉脸颊更加滚烫,轻推他一把,呢喃道:“快去吧,早些结束战事,早些归京,我在家等你回来。”

    朱闵青抱了她下,然后飞快翻身上马,低头道:“我走了。”

    秦桑仰头看着他,看着辉煌的阳光肆无忌惮地洒在他的身上,他周身笼罩在光晕中,左耳的红宝映着明晃晃的日光,更是华光灿烂,简直叫人睁不开眼。

    他在笑,她也在笑。

    “去吧!”秦桑笑着,心里甜甜的样子,“我等你!”

    朱闵青驱马原地转了两圈,忽一勒缰绳,倏地俯下身,右手揽住她的肩,以极快的速度亲了亲她的唇。

    当庭广众之下,秦桑的脸“腾”地红到耳朵根,忍不住埋怨似地斜睨他一眼,又是紧张,又是羞涩,一颗心都快迸出来了。

    却又,有前所未有的刺激和愉悦。

    在崔应节等人此起彼伏的口哨声中,朱闵青回首一笑,轻扬马鞭,逐渐消失在驿道远方。

    知了长鸣,道旁的白杨树叶子在风中欢歌似地哗啦啦响。

    阳光白灿灿,秦桑的脸绯红。

    日子进了三伏天,愈加闷热难当,而辽东的战事也是如火如荼地进行着,虽没有大捷的战报,却也没有吃败仗的消息。

    永隆帝头疾加重,加上苦夏,仍是躲在深宫不见人,辽东全般事务交给朱缇处理。

    得了皇上授意,朱缇更是毫无顾忌,大把大把的银子往辽东调拨,简直是有求必应。

    以至于到了六月底,别说粮草军饷,辽东那边说需要补充兵力,他眉头都不带皱一下就调了宣府卫所的兵赶赴辽东。

    还着重告诫宣府将士:一军不能二帅,此去须得听从辽东总兵调度,若有不从号令者,杀无赦。

    朝臣自然有不满的,尤其是兵部和五军都督府——被架空了,朱缇拿走了本该属于他们的权力。

    但他们见不到皇上,递上去的奏折也被朱缇扣下来了,一个个只能原地跳脚,却拿朱缇无可奈何。

    谁让永隆帝就信朱缇呢?

    京城的夏,永远都是闷热又漫长。

    秦桑是百无聊赖。

    辽东战场还有的打,朱闵青最快回来也是年底了,一想到这里,她就觉得兴致缺缺的,万事都提不起劲儿来。

    豆蔻便劝她出去走走,串串门子聊聊天。

    可她不知道找谁。

    崔娆定下亲事后,整日忙着做针线,既担忧婚后生活,又担心哥哥在前方战场的安危,怕是没心情招待客人。

    而盛家小公子忙着准备秋闱,盛夫人严阵以待,握着戒尺时时刻刻盯着儿子读书,她也不好过去打扰。

    她来京城两年多,也没交下几个真心的手帕交,想来也真是有意思。

    秦桑暗叹一声,低头继续做针线。

    一阵凉风挟着雨腥味扑进窗子,吹得轻纱帷帐簌簌地飘动,秦桑忙起身关窗,恰看到月桂着急忙慌地穿过垂花门,隔老远就叫:“小姐,江安郡王来了,您见不见?”

    秦桑怔楞了下,随后笑道:“来就来了,他又是老虎,怕他做什么?请他到小花厅。”

    很快,朱怀瑾到了。

    秦桑不动声色打量他一眼,他看上去有些憔悴,眼睛也没了往日里温和的光彩,但精神尚可,唇边仍旧是一如既往的淡笑。

    “我本想找朱总管的。”他直言不讳道,“想提醒他一二,但他似乎没有和我交谈的意思,对我防备太重,几次都避而不见……我想,和你说应是一样的。”

    秦桑令屋里伺候的人下去,慢慢思忖道:“是为着辽东的战事?”

    “我高估了皇上,他的疑心太重,自信过剩。”朱怀瑾摇头道,“卫家崔家结成秦晋之好已不是秘密,崔家和朱总管的关系有目共睹,朝中甚至传言辽东军已成为你父亲的私人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