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他旁边的同伴,那名杭越府学子此时紧喝慢喝地也把一碗酒喝得差不多,见得他依旧一动不动,不禁问道:“兄台,你还不喝酒?”
那名学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恰好看到凌浪涯一饮而尽,不满道:“喝,谁说我不喝,不过是酒而已,我还怕了它不成。”
说罢,他见凌浪涯已经放下酒碗,而一直站在酒坛旁的官员,则给他倒满了第二碗酒,更有一把负责记录得裁判,在纸上记录下他喝了一碗。
看到这里,那吴苏府学子一气之下,猛然地捧起了酒碗,但由于力度太大竟然洒湿了衣袖。
旁边的同伴看到,也察觉到有几分不对劲,猜测道:“莫非你不会喝酒,如果是那就不要勉强了,免得伤了身体。”
吴苏府学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怒道:“不过是酒,与水何异!”
言罢,他双手捧碗,闭上双眼,如喝水般直接倒入喉咙中。
他把酒碗重重地摔在桌子上,不消片刻脸色就变得通红,他用力地晃晃脑袋,倔强地道:“酒而已,我还能喝。”
话未毕,只听“哐当”一声,他手中的酒碗摔碎在地上。
吴苏府学子直接趴在桌上,已然醉倒昏睡。
不仅是他的同伴诧异不已,连准备给他继续倒酒的裁判和记录的官员也是惊讶地看着他。
这一杯倒的人确实是有,可是倒得如此快的人也真是少见。
裁判默默地在纸上记录下一碗,然后就把笔搁置起来,而那官员则是直接把长勺放在了酒坛中,再也没有拿起过。
没想到,酒关一开始,就结束了,两人陷入了无所事事的状态。
那名杭越府学子尴尬地看了一眼裁判,想到此人好歹是自己一路而来的同伴,忍不住轻声叫唤了几声,发现他几乎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忽而举起手又放下,低声呢喃道:“喝,我还能喝!”
正当他唤了几声时,却传来了吴苏府学子的呼噜声。
杭越府学子叹了一声,只好放弃叫醒他。在开始之前,他还扬言如果考酿酒之艺,自己肯定能夺得第一,没想到一到喝酒,却如此快倒下了。
第一倒是第一,不过却是倒数第一罢了。
这也意味着,他的闯关之路也只能止步于此了。
杭越府弟子环顾四周,果然见只有他的同伴倒在了桌上,其他人虽然有些貌似也不擅喝酒,但慢慢喝终究还是熬了下来。
如果像吴苏府学子一样,本来就不擅喝酒,而且还喝得如此急躁一口闷,又如何能不瞬间倒下呢。
杭越府学子没有再管他,只是捧起自己的酒碗,吸取了教训慢慢地喝了起来,也不求能喝得多少,但愿能支撑多片刻,可以喝多几碗。
正当吴苏府学子呼呼大睡之时,凌浪涯和那名敬酒的书生,看到此情此景,也是哭笑不得。
只是,那名书生自从敬了他一碗酒之后,再也没有看过凌浪涯一眼,只是默默地喝着。官员倒酒一碗,他就喝一碗,喝得虽然不快,但也未曾见醉意,显然也是好酒之人。
凌浪涯看着那名取笑自己的学子,不禁摇摇头,心想这八雅八关,虽然看似都是文人雅士所好技艺,但如今越到最后,越能体现谁是全才。哪怕擅长其中的一两种,最后也只会倒在其中一关吧。
就像眼前的这名学子,虽然琴棋书画都闯过来了,诗关也侥幸地过了关,可是却一下子倒在了酒关之上。
看似每关的比拼都不见烽火硝烟,但其中的竞争激烈和暗流汹涌,又岂是一眼就能观尽。
倘若过了这一关,八雅之中只剩下最后两关了,再加上最后的终关,那就能登上祭坛之颠,成为万众瞩目的那个人了吧。
凌浪涯一边想着,一边默默地喝着酒,也不担心忘记自己喝了几碗,反正身旁有裁判记着。
对于他而言,这一关就是尽情喝就是了。
想到此关,凌浪涯也是心中暗幸。
虽然当年在深山时只是看过那个老人喝酒,自己却未曾尝过。但自从出山,在清风楼待的那一段日子,经常与胡虚和阿福在忙完之后,就是捧着醉清风喝得一个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