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浪涯心中感慨不已,没想到自己这番有此机缘,能够来到这百年前的大剑客墓前,得以知晓其中往事。
想到此处,他心神激荡,对那赵客是愈发仰慕,情不自禁地往前数步,踏上了土台之处,双膝跪地,恭谨地拜了三拜。
自从进入洞中,一直沉默不语的驳兽,见到凌浪涯对那石墓礼数甚足,感知到它对前主人的恭敬之意,心中颇为欢喜,低声吼了数声。
凌浪涯登上土台,跪拜完毕,站起来时才发现,那石墓之角,散落着许多木头碎片。他捡了起来端详一下,又简单拼凑一下,发现是酒葫芦的轮廓。
想来,是当年穆子白当年祭奠时,曾经坐于墓前,独自酌饮吧。
穆子白既被世人称为诗剑酒三绝,看石碑之诗,石碑之字和墓前酒葫芦,果然是他的作风。
尤其是那石碑之字,凌浪涯在观看之时,只觉得笔锋勾勒间,饱含着剑意锋芒,真不知那穆子白的实力,若是使出剑法,究竟能有多厉害。
凌浪涯想象着当年一幕,不禁为两人的相遇相知而感到向往。
他不禁地坐在了石墓之前,正在沉思之际,低头看到土丘旁还有一个小土堆,上面立着一小块的石碑。
此处距离灯台甚远,已经有些黑暗,凌浪涯想了想,左手指尖再度冒出紫火,照在那块小石碑上。
坟前有碑,记载着赵客生平。
——未完,待续—— 河底有深山,山中有坟墓。
墓前有石碑,碑上有遗文。
凌浪涯借火观之,唯见碑上有百余字,其写道:
“余少入江湖,浮沉八十载,只行人间路,不走修行道。
入南蛮,登中曲,驯白驳,纵横七朝,尝遍人间烟火;
进北狄,破冰原,得望月,剑起四方,败尽人道英雄。
唯子白,当挚友,对酒当歌,别于中曲,始寂寥难堪也。
唯刀奴,堪敌手,五十余斗,战于天虞,终无憾归故里。
嗟夫!微斯人,吾谁与归。呜呼!谁言人道,不可敌圣天。
须臾百年,诚快哉也。”
落款为,剑痴赵客。
寥寥一百五十余字,道尽赵客其人生平。
凌浪涯坐在碑文前,又再度吟诵几遍,只觉得其中真意,自有所悟,不禁陷入深深沉思。
纵观此文,当是赵客本人所书,乃是他记载平生之事。想来在他死后,不是被穆子白就是被两个童子放置于此。
想那赵客已经死去百年,其闯荡江湖八十余载,那应该是近两百年前的人物了。人道江湖不比修行之路,修为强大者年岁也可愈长,其江湖人士百岁已算高年,难怪他的事迹在江湖中早已风消云散。
其写道,只行人间路,不走修行道。这倒是和传言的一样,赵客乃是人道剑客,并没有踏入天圣两道的修行之路,不过却有着抗衡修行者的强大实力。
至于其后四句,想来是赵客平生快事,所以才会记载于此。
在南蛮之地,中曲山上,驯服了白驳,此后游历七朝。
在北狄之地,冰原之上,获得望月剑,此后败尽英雄。
凌浪涯知晓,这南蛮和北狄,乃是位于这片大陆土地的南北两端,相隔数万里之遥。且不说南蛮的十万大山遍布,他曾经听胡虚提起,北狄远在蒙元王朝之北,其上冰封千里,雪飘万丈,乃是千古苦寒之地。
如果赵客是在北狄获得的望月剑,很有可能那把剑还藏在此处。
凌浪涯心中愈想愈觉得有可能,不然为何这里会如此寒冷,莫非是那望月剑所散发出来的。
只是他环顾四周,不过看到寒冰凛冽,并没有任何的剑影。
凌浪涯自嘲一声,就算真有望月剑,也可能被穆子白带走了吧。
想到这里,他又继续再看一遍,其上说的子白为挚友。果然和他先前猜想的一样,两人一战之后,成为了至交好友,最后一次相见是在中曲山,此后再无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