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人小声议论着:“楼大人怕是亏死了,收的这些薄礼,根本抵不上这一顿饭钱。”
“楼家这府邸虽不如京中权贵九进九出的那些大宅子,可无一处不透着精巧劲儿,这楼大人看着不像是寒门子弟出生哦。”
“嗨,刘大人,你这消息也太闭塞了,楼大人来了京城快三年,连人家的来历都不清楚,听说他家可富了,在江州那一地界儿可是有名的富商。”
“了不得了不得,家境如此之好,竟然还如此求上进,不似那些守着祖业坐吃山空的败家子。”
大家伙儿又颇为感慨楼君炎的儿子真会投胎,不仅家底丰厚,老爹的官也是越做越大,估计等不了两年,说不定都不到进学堂的年龄,这小子怕就是首辅之子了。
王宥虽未降职,却备受景昭帝冷遇,而次辅秦守正马上就要致仕告老还乡,八成接任的人多半就是楼君炎了,纵观朝堂,目前暂时也没杀出几个能与楼君炎比肩的后起之秀。
这楼君炎的官运真是贼好啊,而他们这些老油条混迹官场半百,竟追不上一个踏入官场不过几年的新人,不得不说,这有些人就是天生会做官的料子,有的不会做官的人,靠家族隐蔽捐官鬻爵,倒腾得再起劲儿,依旧只是原地踏步,不说飞黄腾达,飞一步都难于上青天。
今日的正主砚台还小,只能被婆子抱来抱去,天气还有些冷,稍微有些张开了的小奶娃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嘴巴和鼻子,一张小脸都没露全,但这不妨碍来做客的女眷狠狠地夸他,倒也没有过分吹捧怕显得虚伪。
可是,她们夸了一番,又逗弄了一番砚台,发现这孩子怎么没得半天反应啊,小眼睛睁开了一下,便又闭上了,不哭不闹不笑,跟她们平时见的奶娃不太一样啊。
有疑惑,但没敢当场说出来。
楼夫人似察觉到这些人的想法,笑着戳了戳砚台的小脸蛋,说:“这孩子同他爹小时候一模一样,吃饱了就爱睡觉,谁都甭想打扰到他。听说爱睡觉不吵闹的孩子可聪明了,他爹就是这样,从小到大就没让我们操过心,这不操心的孩子从出生就能看出来。”
“原来如此。”
“难怪我家那儿子不争气,以前生下来整夜整夜的哭,可愁死我了。小的时候操碎了心,大了还得为他的前程婚事操心。”
“欸,你这么说,我家幺儿也是这样,老大生下来不怎么爱闹可乖了,长大了自己就能考个进士谋个官做做,小儿子样样都得我跟他父亲耳提面命,随时唠叨着他,我都觉得自己这两年老的特快。”
楼夫人抿着嘴笑开了。
而国公府也来了人,是陆宗兼和霍嫣做的代表,原本小陈氏也想过来看看陆燕尔,她其实挺喜欢陆燕尔的,可得知郑氏也在,小陈氏便没来,因着陆秉坤做的混蛋事,早已在不知不觉间损害了自己和陆霜飞的母女情,最近更是几经冲突,心里实在烦闷。
霍嫣如今的身子也重了,肚子也比较大,索性冬天穿着稍微宽松的棉袄,倒也不至于太夸张,原本是不便出行的,陆宗兼也让她好好在府里养着,可她听说陆燕尔生产极其顺利,便想过来取取经。
毕竟生孩子这种事,对霍嫣来说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难免紧张不安,而她的生母当年便是因为生她时伤了身子,最后被霍时贬给厌弃了,郁郁寡欢没几年就得病去了。
她怕自己到时也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意外。
陆燕尔虽然刚做完月子,但生了孩子抵挡不住外面的寒气,便呆在暖阁里,轻声细语地陪着一些来看望她的官家夫人来说说话。
而霍嫣也加入了进来,但因为屋子里人有些多,便扯着其它的话题,等到那些夫人走了,她才拉着陆燕尔的手询问了她的身子,又问到生孩子的事情上。
陆燕尔轻笑:“生孩子没什么可紧张的,接生婆,大夫,奶娘,产房,该准备的东西提前备的,该用到的人也提前请好,你且放宽心就好了,千万莫要紧张,也莫要怕,否则不利于生产。”
“会不会很疼?我单是想想就觉得心里发毛,我刚看过你的砚台了,那么大的孩子从那儿出来,我的天哪,肯定会坏掉的。”霍嫣很怕生孩子,初时怀孕心里满是喜悦和感动,可临到快生了,就会联想到各种不好的事情,尤其有生母的事在前,她更是想东想西,心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