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救命啊。”
快跑出国子监大门时,陆宗元眼睛登时一亮,铆足了劲儿猛地扑到了陆宗兼跟前,四爪鱼般抱住亲爱的大哥,从没任何一刻觉得大哥如此亲切过。
而陆宗兼看到扑过来的毒蛇,迅速抽出马鞍上的佩刀,手起刀落,三条蛇瞬间被砍下蛇头,咕噜噜地滚在地上,溅起淋漓的鲜血。
陆宗兼是国公府嫡长子,自小喜好推理查案,便进了大理寺,如今已是大理寺少卿,主要负责京城要案,正好休沐一日,便过来问问陆宗元在国子监的表现,却不想碰到了这等子事。
陆宗兼一把推开陆宗元,沉声问道:“小三,怎么回事?”
陆宗元顿时焉了,对兄长的亲切荡然无存,诺诺地不敢开口,忽然想到了,忙道:“大哥,还有杨潇,他也被蛇咬了,快救他。”
陆宗兼扫了他一眼,赶紧大步跨进国子监,而杨潇已被蔡文拿来的雄黄酒将蛇引开,屁股上一片血肉模糊,简直惨不忍睹。
陆宗元瑟缩了一下,吓得更不敢说话了。
杨潇惨兮兮地趴在地上,抬头无力地望了一眼陆宗元,想说点什么可疼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又垂拉下脑袋。
蔡文见大理寺少卿来了,叹了口气,担忧道:“这可怎么办?杨大人肯定会追究国子监的责任,还有……”
一边是秦阁老推举来的楼君炎,一边是在朝中势力如日中天的杨家,甚是为难啊。
陆宗兼沉道:“先找医馆治伤,再换上干净的衣服,我送他回杨家。”
蔡文毕竟只是个小小的祭酒,杨潇又是杨家的宝贝疙瘩,毕竟是在国子监出的事,平时杨潇滋生事端,他动辄呵斥责罚,这些都无伤大雅,杨家自然寻不到他的错处。
可这回伤的这样惨,难保杨家不会追究。
既然国公府的嫡长子陆宗兼主动揽了过去,蔡文自然乐意,当即不甚感激:“此事,便有劳少卿大人了。”
陆宗兼淡声道:“蔡大人,客气。”
杨潇被抬去治伤,陆宗元抬腿就要跟去,却被陆宗兼冷声叫住了:“回来。”
陆宗兼专干查案了解案情的事儿,又将跟着这两个兔崽子作恶的另三个帮凶拎了过来,几番询问,再加上案发时其他目睹经过的监生反馈,便将事情了解的一清二楚。
他几乎没放过任何一个微小的细节,杨潇和陆宗元如何从树上落下,坠落在哪个位置,地上的衣服又置于何处,又目测了楼君炎和海云帆所站之处。
杨潇是自己落下来,陆宗元又是被杨潇拽下来。
最后便知,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定是碰上了硬茬,偏生你没有任何证据能定人的罪。
陆宗兼沉着脸,看了一眼陆宗元:“自作孽!”
陆宗元苦着脸:“大哥,我真的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你们要作弄的人叫楼君炎?”
“嗯,就是他。”
“以后少惹他。”
“知道了,大哥。”陆宗元闷闷的应道。
最后,等杨潇的伤没那么难看后,陆宗兼便命人将杨潇抬回了杨府,大致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总之就是杨潇害人不成反而把自己给害了,差点将国公府的三公子也弄成了他那副田地,将国子监闹得个人仰马翻。
府里的老太太看着自己的金孙奄奄地躺在床上,心疼的直抹眼泪。
儿媳李氏看着儿子遭罪,心里也是疼的拉哗哗,忍不住埋怨杨仁康:“老爷,潇儿受了这么大的罪,我们就这么算了,非得让国子监……”
“胡闹!简直胡闹!”
杨仁康气的胡子直抖,“你看看你们将他养成什么样子了,不好好读书,做了错事,只一味地护着他。他杀人放火,你们要上赶着递刀子不成,国子监是什么地方,你还想追究人家的责任,单凭他胆大妄为在国子监放毒蛇,你就是告到皇上面前,也讨不得半点好处。杨家虽有贵妃娘娘护着,真以为事事都能保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