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也不听他言语,径自“砰”地一声关了大门。
陆安澜微微顿住了。
身后跟着严聪傻眼。他手里抱着小白,是陆安澜想送给谢如冰的礼物。
昨晚那么绚烂的烟花,看起来白烧了。午叔知道了,不知该有多心痛!
不仅如此,连二郎学骑马之事都暂停了。
陆安澜的脸终究微微沉了下来,一言不发地回去了。严聪跟在身后,再一次连大气都不敢出,只希望陆大人忽视他。因为七夕这个点子,是他出的……
他回到府中,沉默不语,思索片刻后,终于想起再过几日就到了谢如冰之母的忌日。这是姜氏亡故后第三年,也是谢如冰除服出孝的时候。姜氏灵牌骨灰都在慈恩寺,谢氏姐弟必是要去的。
他也是昏了头,听了陆午和严聪的话,用了这些法子,只怕那小妇人更是要得寸进尺的。冷着一张小脸,将自己拒于千里之外。如今,少不得要捏住她的七寸,看她还敢不敢拒绝自己!
须得内刚外柔,叫她避无可避!
陆安澜猜得不错,谢如冰此刻正在烦恼。母亲忌日日近,可她还没想好该怎么办。前世她正是丧命于这一回的祭拜中。虽说崇华已经远嫁,然而她还是害怕。尤其是想到太子,她心里就不由得惴惴不安。
除服之日,乃是大祭,根据大周习俗,乃是要子女悉数到场才能作数。张妈妈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忌日所用的物品,谢如冰又不能与她说前世的遭遇,心中焦急不已。
恰在此时,陆安澜又来敲门。张妈妈困惑地对谢如冰道:“陆大人说,他可以解决你的燃眉之急,定叫我来传达。小姐您可有什么心事?此时难道不是事事顺利吗?”
谢如冰一听,缓缓地坐下了,有些沮丧地叫张妈妈让陆安澜进来。身处在漩涡之中,终究还是仰仗陆安澜的权势与力量。
陆安澜终于光明正大地进来了,心中暗暗唾弃自己前几日病急乱投医的表现。
迈进屋里,却见谢如冰耷拉着脑袋坐着,无精打采的。远不是他想象的扬着小脸蛋,不理睬人的模样。陆安澜放缓了声音,道:“此事没什么大不了的,一切有我在,不必忧虑。” 谢如冰微微抬眼, 瞥了一眼陆安澜,没有说话。
陆安澜坐下,问:“怎的这般无精打采?有我在, 你大可放心。”
谢如冰回想前世, 确实害怕, 想了想,虽然很没骨气,可是她这一世想好好地活着。于是,她道:“可不可以多安排些侍卫?”
陆安澜略觉得奇怪,问道:“这是怎么了?慈恩寺一贯甚是安全。”
谢如冰道:“我做梦, 总是梦到慈恩寺有不好的事情发生……”这般说着, 到了最后, 声音都有些微微发颤, 话未说完,贝齿咬着红唇,唇上微微泛白,煞是可怜。
陆安澜许久未曾见过谢如冰这般楚楚可怜的模样了, 一颗心登时酥软了, 道:“可是孩子气了,都是梦里的事情, 不必当真。你若是真的担心, 我多派些人就是了。”
有了陆安澜的安排,谢如冰底气足了些,也没那么忐忑了。
过了两日, 谢氏姐弟由陆安澜陪着、数十侍卫护送着,浩浩荡荡去往慈恩寺。张妈妈要照顾二郎,宁晚想要祭奠亡父,因此都随行,只赵思留守看家。
陆午笑眯眯地送陆安澜出了门,心中赞叹,他家大人可真是厉害,举一反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么快就搞定了。既然是谢小姐母亲的忌日,谢小姐肯定伤心不已,届时大人好生开解一番,两人便是更近一步了!
陆安澜正陪谢如冰坐在车上。
谢如冰一双杏眼中不自觉流露出来的害怕与不安,是那么的强烈。陆安澜本来想要带着二郎骑马的,一看谢如冰,登时换了念头。若不是有这么多人看着,他是恨不得将她拥入怀中,好生安抚一番。也不知究竟是怎样的噩梦,叫她害怕成这般模样。一张小脸,本是莹白如玉的,此时却是一片煞白。
陆安澜让陆定带着二郎骑马,自己钻进了谢如冰的车子。
“你做了什么噩梦,怎的害怕成这样?”陆安澜不由得伸手去握住了谢如冰的小手,素手纤纤,绵软嫩滑,可是指尖却是说不出的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