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辛荣侧首对摄政王行礼道:“灾□□关民生社稷,纵火乃熘国律法中的重罪,若无其事,普通流民不会以身试法。辛荣以为义父应慎重处之,方可安天下民心。”
赵叶璧回头看了一眼在后面侍立的遵宝,见遵宝眼眶中泪水晶莹,让碎雪悄悄递块帕子去。
摄政王不言不语。
殿中气氛凝滞。
吕辛荣垂眸等候。
知情者额上冷汗直冒。
“允诺。”摄政王大手一挥,道。
禁军尽数退去。
“义父英明,辛荣敬义父一杯!”吕辛荣双手捧起酒杯,一饮而尽。殿中众人举杯附和道。
摄政王爽朗豪迈地一笑,举起酒杯饮下。
赵叶璧方才头昏的感觉稍退,但一杯酒下肚后,觉得喉咙里染了火一样,头疼欲裂,整个人摇摇欲坠要摔落下去。
她耳边嗡嗡作响,顺势要倒在碎雪身上。碎雪一咬牙,直接伸手去取下赵叶璧耳上的鸽血红宝石。
“我头好疼……”
碎雪扶着她,兰素急得从殿侧跑去上位,被护卫拦住,她将此事通报,许久才传到吕辛荣耳边。
赵叶璧痛得几乎支撑不住自己,听不清上首说了什么,模模糊糊知道宴席将要散去,她最后一丝记忆里便是吕辛荣的脸。
她被吕辛荣横抱起来,终于安心地合上眼。
“阿璧,好痛……”
作者有话要说: 留评论全部有红包!爱你们! 胭脂红色的云帐被高高挂起, 手指触碰到熟悉的绵软,赵叶璧睁开眼睛的时候浑身的痛意散去,只是觉得无论怎么睡都睡不够, 困倦难以抵抗。
“将军?”
她撑起身子,哑着嗓子唤道,没见到将军的身影, 心里有些失落。
兰素推门而入,见她起来, 立刻放下手上的水壶来扶她起来, 给她身后垫了腰靠,服侍着喝了一碗晾得温度适中的水。
“将军和碎雪呢?”
赵叶璧见只有兰素一人,便问。
“摄政王来府中了, 将军方才还在夫人身边守着, 半个时辰前才去的。”兰素说到吕辛荣的时候说得飞快,但提及碎雪的时候略一迟疑,替赵叶璧抚摸一下后背,道:“碎雪被将军用了家法, 现在跪在院子里……已经跪了四个时辰了。”
“什么?”赵叶璧惊道, “这么冷的天,院子里尽是石头, 又冰又硬,碎雪跪下来腿要跪废了。”
“将军为什么罚她?”
赵叶璧一边问着, 一边从床上下来。她急匆匆地穿上锦缎棉靴, 披上外袍。
兰素拦不住她,只能粗略地把毛绒斗篷给她系上。
“夫人知道左相三小姐送的那副耳环有问题吗?”兰素叹口气,“夫人前日昏倒后,将军招了宫中太医来, 却迟迟诊断不出病症。后来将军闻到夫人头发上有异香,斥问我们,碎雪将那副耳环供了出去。”
赵叶璧扶着兰素,推开门,凛冽的风扑面而来,她咳嗽两声。
兰素挡在她前面,偏过头避开风继续说:“将军发觉那耳环浸过东海之国的一种异毒,有冷香。中毒后若饮酒则会毒发,幸得宫中有解药,夫人才好转。”
“碎雪说那日便觉得耳环香得古怪,将军斥责碎雪知而不报,待夫人转好后罚她跪着,要跪满十二个时辰。”
空中飘着细小的雪,莹莹洁白。
兰素撑起伞,眉眼中有丝不忍,“夫人不要恼碎雪,她性子太拘谨,奴婢觉得碎雪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碎雪不是故意的。”赵叶璧轻轻拽起斗篷滚着毛边的帽檐,挡在脸侧,后怕道:“没想到来京不足一月,就有人要我的命,兰素,这京中当真是龙潭虎穴。只是左相家三小姐缘何要我的命?”
“奴婢也不知。”
赵叶璧问出声后,忽然了然,摇摇头叹道:“是为了将军吧。”
碎雪被罚在院门前一片青砖空地上跪着,雪落满了她的头发,几乎将满头乌发染成白色。她的背脊挺得直直的,因寒冷而微微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