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转过身来,面对着沈臾:“上去吧,我与冯知县有要事相告。”
一听到正经事,沈臾这才停下了手里的碗筷,整整齐齐的在桌子上摆放好。
她囫囵抹了一把嘴上的饭粒,痛快道:“走吧。”
他们一前一后登上了楼上的雅间,一进门,虎皮猫乖巧的坐在宋伏远的位子上眯着眼睛舔着爪子。
沈臾坐在靠近门口的角落,先是瞅了一眼桌子上的饭菜,果然吃的要比楼下的好,还都剩下来不少。她吸了吸哈喇,又问道:“不知二位大人叫我来有何事商议?”
冯知县有些懵怔,转而问向宋伏远:“宋大人把她叫上来作甚?”
“哦——我把小捕快叫上来,其实也是想与冯大人商议,给提一提职位。”
沈臾耳朵激灵一动,莫不是听错了?这是突然要升迁晋级?
文业故意干咳几声,打断了沈臾的幻想。
冯知县疑惑:“不知宋大人要怎么提职位,她本就资历最浅,还又是个女流之辈——若叫她当捕快,这可不太合适呐。”
宋伏远笑道:“清河县衙一点办事能力都没有,唯有这个小捕快还能顶用,虽说她是个女流之辈,但我看能顶上整个县衙门的男人。”
宋伏远如此一说,倒叫冯知县噎了一下,顺带连他这个知县也给骂上了。
“此案能够顺利破获,小捕快的功劳不可磨灭。当然冯大人也不必慌张,此事我早就已经想好,官品有正从之分,不如这捕头也来个正从之分,杨捕头还继续是正捕头,而沈臾——就当个从捕头吧。”
从捕头——沈臾成了捕头?
她像做梦一样眨了眨眼睛,呆愣在位子上半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被宋伏远里外暗示的冯知县心里可是有些不痛快,但还是要挂着官场上的谄笑:“好好好,宋大人觉得沈臾能够胜任捕头一职,那就叫沈臾当这个捕头。”
“是从捕头。”宋伏远好笑的对冯知县强调着,又一眼瞥过呆滞的沈臾:“沈捕头,还不感谢感谢我?”
圆溜溜的小脸瞬间绽开笑意,露出一排整齐的小白牙。
所有人都皆大欢喜,可唯独冯知县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宋伏远又换了一副姿态,指了指桌子上的饭菜:“按你的惯例,不给沈禾带着点?”
嘿!今日的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宋大人咋对她这么好了呢?
沈臾胃口又豁然大开,赶紧往嘴里塞了两口酱猪蹄,笑嘻嘻的谢着:“宋大人你可真是个好人。”
“哼,”宋伏远笑意满满,“装腔作势。”
沈臾不管那么多,她吃好喝好后,又将桌子上剩下的东西全部打包,刚要准备与宋伏远告辞,他又先是幽幽开了口。
“沈禾今年秋日参加乡闱?”
宋伏远将胳膊撑在桌子上,歪着脑袋盯着沈臾的脸。
沈臾回着:“是今年,怎么了吗?”
被她这么一问,宋伏远眨了眨浓密的睫毛,舔了舔嘴唇。
他暗忖一番,后又缓缓开口道:“我可以帮沈禾考试。”
沈臾一听,眉头接着拧了起来,摆着双手道:“不可不可,作弊可是要杀头的!”
“你这是想哪去了!我宋伏远当年可是正儿八经的榜眼郎,教你弟弟过个乡闱可是不成问题的。”他一边得意的说着,一边又懒懒的仰在椅背上,轻挑眉头看向沈臾。
宋大人能有这么好心?不但给她升职,还肯教他弟弟参加科举?
“宋大人——您今日,为何对我这么好?”
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直的看着宋伏远,按照以往的预感来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没等宋伏远说话,一旁着急的文业忍不住开了口:“这还看不出来,我家大人对你——”
嘭!宋伏远一掌麻利的将文业拍出半米远。
文业扶着胸口,气喘吁吁的从地上爬起来,艰难的说着:“我家大人觉得对你好,你才会真心对橘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