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庞萧陪着朱筠墨和刘仁礼走了过来,见到人来了这些侍卫赶紧让开一个空隙,三人看向地上,船老大赶紧躬身施礼,他晓得这几位都是达官显贵,虽然没有表明身份,看着这些护卫就能猜到一二。
“贵人,都是小的自作主张,这姑娘和老翁,是在宿迁转运货物的时候上船的,说得非常可怜,说是要回京城老家,不过身上的盘缠被盗了,也没什么钱,希望能载他们一程,可是没想到今晨老翁突然晕厥,瞧着出气多进气少,怕是不行了,我想着眼看到东昌府了,让她们下去,可这姑娘就是不允……”
朱筠墨走进两步,看看女子和地上的老翁,那老头看年纪似乎有五六十岁了,满头银发,而那女子不过二八年纪,没想到这是父女俩,说是爷孙俩都有人信。
他看向刘仁礼,“刘大人问问吧,这船是我们包下来的,突然出现外人,似乎有些不妥。”
刘仁礼抱拳,他只是耿直并非傻,朱筠墨的言外之意他瞬间明了,朝着朱筠墨抱拳。
“是,那下官问问。”
刘仁礼看向女子问道:“你说你们是父女,可看着年龄,你父女相差至少四十岁,说实话你们是何人派来的?想要作甚?” 刘仁礼没有遮掩,直来直去地问那女子,女子抬眼看看刘仁礼,脸上毫无惧怕之色,再度叩头这才说道:
“大人明鉴,民女是父亲捡来的女儿,自幼教民女学琴唱曲儿,随着父亲漂泊在江南,此番父亲染疾,想要回故里看看,没想到越是北上身子越重,父亲说了,死也要死在故里,所以民女此刻虽身无分文,却还有自己,决意卖身,送父回乡安葬。”
刘仁礼脸上有些动容,不过还是忍者没有上前,那女子虽因寒冷瑟瑟发抖,却也是个有骨气的,绷直了身子就那样跪着。
“你可知这是何人的船只,如此上船犯了大忌,即便本官将你交由官府问罪也不为过?”
那女子摇摇头,“此事与船老大无关,民女没想到能连累他,他是个好人,看我们父女可怜,决意收留我们一同北上,只是未成想,父亲经没挺到京城,就……求大人怜悯,民女歌舞弹曲儿洗衣烧饭样样精通,能做个粗使丫头,如若……如若方便,请收留民女,能送父亲会故里安葬就成。”
这番话说完,周围的侍卫还有回春堂的很多人都有所动容,刘仁礼也问不下去了,转头看向朱筠墨。
而朱筠墨只是将身上的棉袍裹紧,冷风吹得他直哆嗦,完全没有处置此事的意思,恨不得下一秒就回船舱,看看刘仁礼摆手说道:
“刘大人别看我,我身边不留侍女。”
刘仁礼犯了难,自己的俸禄有限,秀儿又有春桃在身边伺候,扫了一眼刘秀儿和春桃,果然春桃已经挡在刘秀儿和苏晓晓的身前,似乎随时防备着女子扑过去求助。
他叹息一声,看来要自己留在身边了,也罢此行除了张怀远,只有一个周易安在身侧,莫不如留下吧。无论如何此女的孝心还是让人钦佩的,如若是有人利用,也不会利用这样的弱女子到他身边来。
“既然如此,我看这样吧……”
未等刘仁礼说完,一个声音响起。
“都围着做什么,就没人上去查看一下老翁的状况,你们就是这样学医的?”
众人回头,屈子平扶着脸色惨白的周恒走了过来,那脸色看起来比地上的老翁都要差,众人赶紧让开空隙,全都朝后退去。
围观的德胜和王三顺此刻才反应过来,从周恒的话语中,似乎听出不一样的意味,二人赶紧凑上前,一个检查呼吸,一个伸手查看颈部脉搏。
片刻,二人惊讶地抬头看向周恒。
“师尊,人没死!”
如此一声惊呼,让甲板上所有人都怔住了,周恒还是那样淡然地表情,看着那白衣女子。
明显这句话让她怔住了,赶紧冲上前,看向德胜和王三顺,脸上都是震惊和喜悦。
“两位大夫是说,我父亲还有救,是也不是?”
德胜瞥了她一眼,“姑娘劳烦松开手,我还在给令尊查看病情,不过这样寒冷的天气,在甲板上冻了如此久,是否病重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