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夫人气得头顶冒烟,唐颖也觉得被欺辱了,母女俩正要走,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了进来。
宋孟和谭远有说有笑地进来。
赵氏愣了愣:“阿孟,这位老爷是?”
宋孟跟阮氏和赵氏介绍:“阿奶,娘,这位是谭大人。”
除了县令大人,清河县还有别的谭大人吗?
阮氏和赵氏神色一变,慌忙行礼:“民妇见过大人。”
谭远扶住阮氏的手臂,笑容可亲道:“老夫人不必行此大礼,快起来。”
阮氏受宠若惊:“大人是官,礼不可废。”
“夫人和凝儿就住在宋家,老夫人还如此见外,我们倒不好意思叨扰了。”
唐夫人和唐颖看傻眼了。
谭夫人和谭小姐就住在宋家?
宋家跟谭大人的关系如此亲厚吗?
唐夫人眨了下眼,想说自己眼花了,可谭大人跟宋家人有说有笑,由不得她不信。
本以为是个青铜,可谁能想到他们居然攀上了谭大人。
所以,阮氏说的张家、李家、陈家,真的不是故意气她的。
宋孟真真切切是个抢手的香饽饽。
“民妇见过大人。”唐夫人连忙拉着唐颖行礼。
谭远脸上笑意微敛:“不必多礼。”
这疏冷的态度跟宋家差了十万八千里了。
唐夫人心下万分后悔,不该为了一时之气,跟宋家甩脸子。
宋孟一进来,唐颖的目光就粘在他身上,再也移不开。
宋孟模样长得俊,身上还有一股温雅的书香气,因为常年劳作,身材欣长挺拔,比起那些公子哥,一点也不差。
家里又有豆腐作坊,又开了家居铺子,还有一个正在考秀才的弟弟,还跟谭远这么亲厚。
唐颖都看痴了,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
宋孟猜到这是他今日相看的姑娘,被这么直勾勾地盯着,有些不自在,撇开脸,问赵氏:“阿楚呢?大人找阿楚有事。”
赵氏道:“阿楚和谭小姐在厨房做海棠饼,我去找她。”
“大人是故意掐着点来的吧。”楚辞笑盈盈地端着一碟海棠饼进来。
谭远笑呵呵道:“这就是你和凝儿做的海棠饼?本官有口福了。”
谭远尝了一块,连说不错。
被冷待的唐夫人和唐颖就尴尬了。
楚辞问道:“刚才听大哥说,大人找我有事,不知是何事?”“我一至交好友,他家中母亲身患重病多年,看了多少名医都没有起色,前日见你医术精湛,令人起死回生,回府城后,派人快马加鞭,把老夫人的脉案送了过来,本来是要亲自过来,可谁知家中生意出了一点岔子,便托我走一趟。”
谭远说着,把脉案递给楚辞。
楚辞翻看了一下,发现病患有消渴症,沉吟道:“消渴日久,会致络脉瘀阻,经脉失养,气血逆乱,脏腑受损,患者需得忌口,否则神仙难救,我开张方子,先服药一月看看。”
谭远叹道:“老夫人喜甜食,总是不听劝,稍不注意就偷偷藏起糕点,我那好友也是苦恼得很。”
“消渴症最关键的便是忌口,否则病情反复,受苦的还是病患本身。”
楚辞开了一张清胃泻火,养阴生津的方子。
谭远把药方收好,道:“我那好友收到消息,说云州府如今正在建豆腐作坊,可是你的?”
这事也没什么好隐瞒了,楚辞点头道:“路途遥远,运货多有不便,我便想着在云州、安州,还有长安,都建一座作坊,一来方便运货,二来也能扩大生意。”
谭远连说了几个“好”,然后道:“既然来了,不如带本官去作坊瞧瞧。”
楚辞看向宋孟。
宋孟抬手,冲谭远做了个“请”的姿势:“大人这边请。”
短短时日,居然连建三处作坊,云州和安州也就算了,可长安是帝都,大燕最繁华之处,这银子怕是要赚疯了。
唐夫人目光灼热,朝阮氏脸上堆起笑容:“老夫人,”
“家里有客,恕不能远送,唐夫人慢走。”阮氏打断了她,直接下了逐客令。
唐夫人可不敢再甩脸子,张了张嘴,又想说什么,阮氏带着赵氏去厨房准备午饭。
唐夫人一脸讨好地转向楚辞:“宋姑娘年纪轻轻,就如此本事,真是让人羡慕,不像颖儿,除了会绣绣花,什么都不会,可愁死我了。”
阮氏和赵氏对唐夫人母女如此冷淡,楚辞不用想也知道,唐夫人是得罪了阮氏,否则,她家阿奶不会直接下逐客令。
宋家的人都护犊子,楚辞也一样。
她笑容可掬地看着唐夫人,眸底的光却凝着冷意:“唐夫人是觉得我一个乡下丫头,不会绣花,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