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不错,宋大柱心里高兴,脸上就露了笑容,笑呵呵地打了声招呼:“大富叔,”
“哼!”顾大富甩着脸走了。
宋大柱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他了,愣了片刻,很快就明白了。
顾大富这是嫉妒他。
宋大柱的脸上又扬起笑容,先是去了一趟宋家小院,把昨日欠的银子补上,又定了明日的货。
等吃完午饭,扛着锄头,跟媳妇李氏一起去地里劳作。
李氏见宋琬提着竹篮,路过自家田埂,问道:“阿琬,给你爹送饭呀?”
“是啊,嫂子。”宋琬笑着说道,“嫂子吃过饭了吗?”
“吃过啦,听说你和顾秀才定亲了,到时候摆喜酒,可得请嫂子去喝杯喜酒,让嫂子也沾沾喜气。”
宋琬的脸顿时红透了。
李氏笑呵呵地打趣:“你现在可是秀才娘子,有啥好害臊的,这么好的亲事,多少人求都求不来。”
“我爹还等着我送饭,嫂子,我先走了。”宋琬红着脸走了。
宋琬一走,李氏就对宋大柱说道:“阿琬现在的肚子还能遮一遮,等八月成亲,那是遮都遮不住了,下个月就有不少好日子,怎么就选在了八月?”
宋琬并未走远,听到李氏提起自己,脚步一顿,躲在了一棵大树后。
宋大柱正在锄草,随口说道:“不是说八月才是好日子吗?说是不会坏了顾秀才的运程。”
“成亲是大喜事,怎么会坏了运程?顾秀才成亲一定会宴请书院的夫子同窗,到时候阿琬挺着个大肚子进门,顾家脸上也无光,顾家都是精明人,可做不出蠢事。”
“读书人最重前程,还是谨慎一些为好,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
“读书人也重名声,顾秀才不顾礼法,还没跟阿楚退婚,跟阿琬有了私情,书院的夫子和同窗会怎么看他?这事有古怪。”
“哪里古怪了?”
李氏说得煞有其事:“吴婶子经常都说书院的那个姚夫子很看重顾秀才,顾秀才学问好,又长得俊,会不会是姚夫子看上他了,顾秀才想要另攀高枝,就想着先拖一拖,等想到了法子,再退了这门亲事?”
宋大柱猛地变了脸色:“你别胡咧咧,这种事能乱说吗?”
李氏道:“哪是我乱说,吴婶子每次说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顾秀才是姚家的女婿呢,我听吴婶子说,姚夫子的大儿子可是县衙的主簿呢,姚家在镇上也是有些家底的,那个什么笔墨铺子就是姚家的产业,顾秀才那日去宋家退婚,宋家不是说顾秀才是要另攀高枝吗?他看不上阿楚?难道就看上阿琬了?”
宋大柱默了一会儿,才道:“顾秀才是不是要另攀高枝,都跟我们没关系,这些话,以后别再说了,赶紧干活吧。”
宋琬脸色发白地靠在树干上,整个人犹如醍醐灌顶,李氏说的那些话,就像是一根根刺,深深地扎在了她的心里。等宋琬真的走远了,李氏才压低声音,问道:“孩子他爹,阿楚说的都是真的吗?顾秀才真的另攀高枝了?”
李氏说的那些话,都是楚辞教宋大柱的。
宋大柱和李氏都是老实厚道的人,这些话从他们嘴里说出来,宋琬不会怀疑。
宋大柱脸色凝重:“攀上姚家,顾秀才就能平步青云了,阿楚应该是看在宋三叔的份上,才提醒阿琬的。”
李氏道:“阿楚是个好姑娘,顾秀才配不上她,幸好退亲了,真嫁进顾家,反倒是委屈了阿楚。”
宋大柱和李氏都不是多话的人,楚辞交代的事情办完了,便埋头干活。
宋琬从地里回来,张氏看她脸色不对,关切问道:“阿琬,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娘去镇上请大夫?”
宋琬肚子里的那块肉,可是顾家的长孙,张氏恨不得把她供起来。
宋琬抚上肚子,心中的惶然久久不散:“顾家把婚期定在八月,是不是不想娶我进门?”
“他敢!”张氏阴着脸道,“谁在乱嚼舌根,你告诉娘,娘去撕烂她的嘴!”
“顾家伯母说,书院的姚夫子很看重宁安哥。”
“顾秀才学问好,夫子当然看重他了。”
“姚夫子看重宁安哥,是不是想他招他为婿?”
“你现在应该好好养胎,别整天胡思乱想,婚期都定了,顾秀才就是你的夫婿,谁都抢不走。”
“我这肚子下个月就遮不住了,顾家最重脸面,却把婚期定在八月,娘真的相信八月才是黄道吉日吗?娘,顾家根本就不想娶我进门!”
张氏脸色变了几变:“这些话,你从哪里听来的?”
宋琬的脑子里不断地回响着李氏说的那些话,心中的不安和恐惧达到了极点:“听说姚家在清河镇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开了一家笔墨铺子不说,大儿子还是县衙的主簿,如果娘是宁安哥,娘是想做姚家的乘龙快婿,还是娶我这个乡下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