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心一寒,楚毓这话说得好听,可他们也听出了其言外之意。
这所谓锦衣卫,是专门查他们的!
若是不答应,指不定哪天自己的罪证就被送到了楚毓里,再结合《遗罪》,他们很难不怀疑楚毓是故意的。
玛德!到底是哪个龟孙安排的刺杀?!
群臣纷纷想吐血,今日这个早朝,上的真是惊心动魄、跌宕起伏!
他们这辈子都不想再上一遍!
楚毓看着他们一个一个面面相觑,却又似乎不敢说什么,终于满意了。
“今日所立新史,名为《千古》,由锦衣卫、刑部、大理寺与御史台联合查证,史官编撰,荆管彤代朕监督,想要流芳还是遗臭,全看诸君之意,朕可是个好皇帝,从不逼迫诸位爱卿们。”楚毓笑眯眯道。
群臣:“…………”
他们是真的想对着楚毓破口大骂,可想想估计也没什么用。
任你口水浪涛天,奈何对不要脸。
撞上楚毓这样一个任性又不要脸的皇帝,他们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你说不认吧,指不定哪天把柄就被送到了楚毓里,又或者在一个隐秘的地方悄无声息地死去,别怀疑,传承好几代的暗部绝对能做到。
可你要说认吧,心里又堵着气。
说到底,还是意难平。
可意难平又如何,谁的拳头大,谁的态度硬,谁就能赢。
他们输了,毫无疑问。
与群臣下朝后浑身无力,仿佛失去了精气神不同,楚毓下朝后神采奕奕、步履轻松,若非还顾及着形象,甚至都要哼歌了。
能戏弄那些人一番,他心情愉快极了!
所以,当听到宫人说贵妃请他过去时,他也很高兴就去了。
直到走到含章宫外,他才逐渐收敛起心情。
可即使如此,在听到贵妃所言时,他的心情才算真正沉静下来。
“臣妾想请陛下收回旨意,臣妾宫朴素无华,只怕并不合各宫娘娘之意。”
话说得含蓄隐晦,到底就是一个意思——她不愿意接待别人。
楚毓挑了挑眉,随即不露声色道:“朕还以为,贵妃会很喜欢。”
王茵低头垂眸道:“臣妾此生,只愿青灯古佛常伴,陛下乃人间帝王,食人间烟火,臣妾自是万般不配。”
“朕想知道,王相是否也是这个意思?”
“此乃臣妾之心愿,至于父亲……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自是由陛下做主。”王茵说得好听,可话里话外都冷情非常,连亲人也不顾,仿佛她真如不染尘埃的真佛一般。
楚毓意味深长笑了笑,“既然爱妃也说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所以爱妃这个臣……又为王做了什么呢?”
意思很明显,既然当了贵妃,就得承担相应责任,否则你这个佛,只怕会礼得不够清净。
“你如今也不小了,为父今日就给你上最后一课。”他说道。
王裕走上前,看见了王相写的字:
以不变应万变。
“今日之事,你就当什么也不知道,你不过是偶然得知友人回归,特意前去相迎,藏人的不是你,发现人的也不是你,你完全可以毫无顾忌地脱身。”
王相净了,“至于其他人如何,你且只需看着就罢了,这其的水,可深着呢。”
不一会儿,便有下人前来禀报,城门之事需要王裕过府陈情。
王相背着,微微一笑,“看,这不就来了!”
官府大堂
“谢奕,有人指认你强抢民女,你认是不认?”刘御史坐在上面都觉得自己屁股疼,前有谢家,后有皇帝,旁边还有王家虎视眈眈,他不过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御史罢了,为何要承受如此之重!
他提前告老还乡不行吗?
不过,这种事也就在心里想想罢了,他知道自己暂时肯定退不了。
“回刘御史,此话纯属污蔑,下官奉旨赈灾,路途奔波,绝无强抢民女之嫌。”谢奕不慌不忙道。
“至于堂下女子,亦并非良民,她乃当地知府师爷之女,而那师爷,亦是此次贪污案之罪首,至于这女子,亦是知情之人,下官暗将她带回京城,也是想避人耳目,盘问出幕后之人。”
王裕霍然抬头,只见谢奕的月白衣衫依旧那样清贵尊华,好似他本人,尊贵而不容污蔑。
王裕知道这其有问题,却没想到竟是有关贪污一事。
此次赈灾乃是去的凉州,凉州大旱,颗粒无收,所以谢奕带去的不只有银两,还有粮食。
凉州竟然有贪污?!
凉州啊,那里的知府,可是陈氏一党。
而今日那个揭露谢奕的傻小子是户部尚书的侄子,那可是萧氏一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