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太子,莫非是当到头了?他太子的这好日子,算是到头了!
沈万宝苦笑,对太子只有同情的份,“我又不是皇帝肚子里的虫子,怎么知道你父皇在想什么。
你要是怕了,就自己请罪去吧!...皇帝不好说话,你去找皇后,沈太后哪里哭一场,让她们帮你求情也行。”
这件事情上,太子只有找沈太后才行,他真帮不上什么忙。
但他觉得,还不至于严重到这个地步。
太子虽然莽撞冲动,可他是崔皇后的嫡子。
真要废了项天歌这个太子,那可是动摇国本的大事。
崔皇后还能坐视不管?
“本太子倒是想去求情,我派人去向宫里传话。可宫里母后和太后回话,似乎说最近都很忙,不想见我。这,分明是连母后和太后都要放弃我了!”
项天歌欲哭无泪。
他这太子十四岁成年之后,除非奉皇帝、皇后、太后的旨意召他进皇宫,否则已经不允许随意入皇宫。
皇宫里,皇帝、皇后和太后都不见他,他这太子想哭这求情都哭不成。
他就算想用法子,取悦父皇、母后和太后,也没办法。
沈万宝也无奈。
太子项天歌看沈万宝,见沈万宝也在不断的喝闷酒,唉声叹气,不由奇怪的问道:“万宝,你又愁什么啊,你也犯事了?你爹骂你了?”
“呸?我能犯什么事!我愁我家的造纸作坊,都是我爹太坑!当初被小昏侯给气懵了,非要跟小昏侯打对台戏。
他说好看造纸业的前景,往造纸作坊投了一万两银子进去,造了一座大作坊,但一直处于半死不活的亏损状态。”
沈万宝郁闷的喝着酒。
沈氏麻纸,卖价一张五文铜钱。
儒生们都嫌贵,几乎卖不动。
可麻纸的成本高啊,降价又亏本。
而且每天都要给工人付工钱,光是维持这造纸作坊,就要耗费不少的本钱。
再这样下去,他好不容易弄来的几万两银子,就像钝刀子割肉,一点一点的不见。
“我都想把亏钱的沈氏作坊关了,卖些银子回来。可我老爹还不死心,隔三差五跑过去,和那群造纸匠人一起,非要把昏侯纸的造纸术给研究出来。”
沈万宝都快愁死了。
但是他也知道,老爹这样做其实也没大错。
随着沈太后一天天老了,这七八十岁,谁也不知什么时候会仙逝。沈府这江南第一丝绸豪商的日子也不好过。
沈大富也怕太后一旦去了,少了这座大靠山。
皇帝对沈家的事情又不上心。
沈府会守不住利润极高的丝绸这个大产业,这个产业太庞大,太遭人眼红了,各地方豪阀定然会虎视眈眈,沈大富这也是想多一条退路。
造纸业刚刚兴起,利润高,但竞争的人明显比丝绸业少许多。沈府哪怕衰落下去,也能在造纸业占一席之地。
项天歌怕在皇帝面前失宠,沈家怕沈太后逝世。
这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
...
楚天秀带着祖儿,从金陵城外的作坊回来,路过鸿门客栈,正瞧见沈万宝和太子爷项天歌坐在二楼雅座,窗前喝酒。
“哎呦,沈老弟、太子爷,两位何事满脸的忧愁?!”
楚天秀笑着,在店小二的小心招待下,上了鸿门客栈二楼,在雅座里坐下。
“小昏侯,这元宵节都过了。你这丹阳县令,却带着丫鬟在金陵城里溜达,还不上任去?”
项天歌满是幽怨,没好气的说道。
要是小昏侯,肯帮他怂吴王世子,把吴世子气跑了。他也不至于一怒之下,飞剑去刺项贤。
“快了,过几日便去上任。我这不想着几位兄弟,跟大家伙道个别嘛,省的你们说我不辞而别!瞧你们一个个愁,可是有忧愁?说来听听!”
楚天秀笑道。
沈万宝翻了一个白眼,道:“我的忧愁,就是沈家的造纸作坊没银子挣,但你又非要吃独食,又不肯咱们两家合伙,一起称霸造纸业。我这愁,说了也白说。”
“不错,说了也白说!等你们沈家什么时候研究出了真正的纸,再谈合作吧。太子呢!”
楚天秀笑着点头。
沈万宝指着太子,说道:“太子爷在烟雨画舫犯了大事,皇帝居然不责罚他,没有任何动静。连皇后、太后,只说很忙,也不肯见太子。太子这不是心慌,怕被废了吗,你说宫里这是什么情况?就因为太子差点刺了吴王,皇帝就要废太子吗!”
“哦,有这种事情?!”
楚天秀吃了一惊。
他还以为,皇帝早就派了太监,对东宫太子施加严厉的惩罚,对吴王有所交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