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是要被葬入妃陵的,这一切太子自然早已经安排好,晚上两人会亲自过来将她带出来。
苏亦行看着棺材缓缓沉入土中,心中更是担忧。然而众目睽睽,她只能先领着众人上香祝祷。
丧葬的礼仪很是繁琐,一番折腾完,已经到了晚上。
苏亦行让其余人先行回宫,推自己想多陪一陪郡主,只留下了太子,陆丞歌和云朵。
四人瞧着众人离去,确认了四下无人,这才燃了个火折子。火光一亮起,立刻钻出来两名工匠,三两下打开了墓穴。
陆丞歌随行进去,苏亦行和太子在外面候着。
不多时,陆丞歌走了出来,背上多了个人。苏亦行赶忙上前查看,发现郡主是晕了过去。其余倒是不曾有什么大碍,这才松了口气。
她让云朵给了工匠银两,恩威并施之后,让陆丞歌和云朵带着人先去他们此前安排好的宅院里暂住着。
苏亦行则带着太子回了苏府。
一路披星戴月回到城中,苏亦行此前得了消息,苏府已经造好了,举家都搬迁了过来。
两人执手站在苏府门口,看着那熟悉的匾额,苏亦行顿时眼眶有些发涩。
她终于…回家了!
她转头看了眼太子,笑道:“我爹以前总想召个上门女婿,如今得偿所愿了。”
太子嗤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心下却暗自告诫自己,一会儿见了苏鸿信那老贼,千万要忍住别揍他!
苏亦行上前敲了敲门,开门的是管家齐伯。他一瞧见苏亦行,顿时激动了起来,赶忙开了门。
太子上前,福伯并不认识,以为是东宫里的太监,心下还止不住嘀咕,太监不是都翘着兰花指女里女气的么?怎么这一位公公这么高大威猛?跟上次那个名唤强公公,却总是翘兰花指的太监截然不同。
“齐伯,爹娘和哥哥们都在家么?”
“在!在的!老奴这就去姜—”他正要跑,忽然又想起来,赶忙跪下行礼,“草民给太子妃请安。”
苏亦行被他忽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扶起他道:“齐伯,我这次回来不能大肆宣扬,你就不要多礼了。”
齐伯起身,轻快地应了:“诶,好…好…”
他着忍不住抹着眼泪道:“您在东宫里一定吃了不少苦头,我都听二少爷了。那太子殿下真不是个东西!”
太子咳嗽了一声。
苏亦行赶忙道:“皇城脚下,齐伯可不能乱话!”
齐伯也意识到自己失言,连忙止住了,转身跑着去唤老爷夫人。
苏鸿信和言心攸听女儿回来了,喜出望外。苏鸿信刚刚还缓缓慢慢地练八段锦,听女儿回来,脚底仿佛生了风。哪里姑上什么一家之主的威仪,跑着就要去见女儿。
他跑到前厅,一眼瞧见了一袭白衣的女儿,出尘脱俗宛若仙子一般。苏鸿信加快脚步奔跑着想要扑过去用力抱住女儿。
然而目光一撇,落在了一旁的太子身上。他顿时后背一凉,两腿一软,拼命想要停下脚步。最终导致,他膝盖一软跪了下来。因为地面太过光滑,一路滑跪到了两人面前。
苏亦行看着老远就忽然跪下滑到她面前的父亲,气氛一时间凝固了。太子心道, 这老狐狸为什么见了他行此大礼?莫不是心虚怕他杀了他?
他如今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杀人如麻的太子了, 何况这还是他的岳父。虽然背后放了冷箭,但看在苏亦行的面子上,他原本打算最多打断他一条腿。
然而岳父大人认错态度如此诚恳,倒让他不好意思动手了。
再者,他要真打断岳父一条腿, 苏亦行只怕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了。太子决定姑且不再计较, 待他洗清冤屈之后, 再寻个机会将他贬去闲职。
苏鸿信瞧着自己女儿却是欲哭无泪, 他真是生了个孝顺女儿。平白将这么尊神请到了自己的府上,这不是要了他的老命么?
苏亦行却红着眼眶扶起苏鸿信道:“爹爹,我都了,不必行此大礼, 你怎么…要这般与我生分么?”
苏鸿信立刻顺坡下驴,握住了女儿的手腕:“娘娘归宁,怎的不先知会微臣,好提早做准备。”
“今时不同往日, 此次归宁不可声张,所以能免的礼数就都免了吧。”
“好, 好——”
正话间,言心攸带着四个儿子一起走了出来。一见到娘亲, 苏亦行便快步上前抱住了她。苏家四兄弟也欣喜道:“五, 你怎么回来了?”
苏衍咋舌道:“莫不是你想通了, 终于决定逃离那个鬼地方了?”
苏鸿信用力咳嗽了一声, 苏衍没有留意,继续道:“出来了也好,我这就替你去安排马车将你送得远远的,保证太子将黎国翻个也找不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