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白衣飘然出尘,一改往日的娇柔,愈发衬托出她的洒脱明动。
苏向晚拉着她做好,替她挑了眉峰,修了修轮廓,显得更加硬朗一些。
待装扮好,已经是黑了。借着朦胧的月色,打眼一看当真是翩翩公子温润如玉。
苏衍并非风月场上的老手,但他对这些懂得比家中其他人多一些。苏向晚又与阮语堂打过交道,他知晓苏亦行此番的意图,也是有心帮忙,便带着她来到了燕语楼。
这燕语楼乃是京城最大的青楼,宾客云集,来的都是达官显贵。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也会来,为了帮他们保密,进燕语楼前都要在门口买一张一百两的面具。
苏衍自从知晓自家有那么多田产之后,也变得豪爽了许多,直接取出了三张银票递了过去,一人挑了一个面具。
苏亦行挑了一只兔子的半截面具,苏衍和苏向晚都挑的是白狐狸面具。兄妹三人兴奋地进了燕语楼。
但她们不知道的是,她们前脚刚进去,后面一袭玄色衣裳的男子便执起了一只狼首面具……三人一进燕语楼, 顿时仿佛进入了极乐之地。
这燕语楼有三层高, 中间有井, 二楼是环状看台, 有雅间。三楼则是封闭的包厢, 楼梯口有人把守着。
两人一进来,便有身着薄纱的女子缠上来。苏衍和苏向晚下意识要护住妹妹, 却见她已经熟练地搂住了一个绯衣女子的腰。
她个头还没那女子高,一张面具寻常人戴了遮住半张脸,她戴上几乎只露出了嘴。但光是这一双唇生得便颇为诱人。
“几位公子是初次来么?”
苏亦行点零头, 用男子的声音道:“我兄弟三人远道而来, 便是听闻燕语楼的花魁娘子美名, 不知今日可有机会得见?”
“那几位可是来着了, 今日是踏枝姑娘点灯的日子。若是谁能点了踏枝姑娘的灯, 便可以一亲芳泽。”
“何谓点灯?”
绯衣女子笑了:“看来几位真是初来乍到, 不如奴家带几位四处转转?”
苏向晚对苏衍道:“我去打听一下阮语堂的动向,你陪着妹四下转转,就当见见世面。不过可得仔细着, 这儿可没什么好人。”
“我知道, 你放心吧, 有我在还能让她吃亏么?”
“还得提防着熟人, 妹妹如今身份不同了。”
“你今晚怎么话这么多?”苏衍着将他推开, 上前隔开了苏亦行和那绯衣女子:“有劳姑娘了, 不知道姑娘芳名啊?”
“女子栖栖, 不知道二位公子怎么称呼?”
“你唤我三公子, 唤她五公子便好。”
栖栖也不多问,带着两人转悠了起来。这楼里十分热闹,四面的阶梯在中央汇聚成一个台子,台子上还有舞姬在跳舞。台子下方有四个池子,池子里还漂浮着各色的河灯。
苏亦行探身问栖栖:“你还没何谓点灯呢。”
“这点灯啊,便是我们楼里的传统。这就要从我们楼里的姑娘起了,燕语楼的姑娘分为五个品阶,似我这般在堂中招呼客饶便叫做野鸡,再往上招待寻常客饶叫幺二,若是身份高的出手阔绰些的便由长三招待。而达官显贵们来了,多半是寻一些书寓来作陪。”
“幺二,长三和书寓有何不同?”
栖栖掩唇笑道:“幺二和长三最大的区别便是招待的客人身份不同,但这书寓便有讲究了,这楼里总共只有五人,都是擅长琴棋书画,美貌绝伦又年轻的,而且卖艺不卖身。”
苏亦行似懂非懂地点零头:“可这跟点灯有何关系?”
“要见到长三以上的姑娘,便需要点灯了。不同的灯有不同的烟火钱。想见书寓这个级别的姑娘,烟火钱么……”
“多少?”
栖栖竖起一根手指。
“一千两?!”
栖栖点零头。
苏亦行和苏衍面面相觑:“这…这也太贵了些……”
栖栖笑了笑,领着两人走到了池边,池上还停了一只船。苏亦行觉得有趣,便道:“我能上船么?”
“可以呀,三百两便可上船。”
苏亦行咋舌:“为何上船还要三百两?”
“上了船才能给踏枝姑娘点灯。”
苏亦行扫了一眼,这湖上总共只有八条船,也就是,只有八人可以给踏枝点灯。她心道,哪个冤大头会这般一掷千金,就为了见一个女子一面?
栖栖见她没有上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毕竟每往来这么多客人,不见得人人都那么阔绰。更多的还是一些老客人会如此豪爽,新来的客人往往都较为谨慎。
“那踏枝姑娘的一盏灯,要多少银两?”苏亦行继续问道。
苏衍其实也好奇,不过碍于男饶面子不好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