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来听听。”
“这位刑部侍郎正是当年两名四平州考生中的一位,他的同乡当年因为舞弊,贿赂考官,导致阮语堂兄长死亡一事被斩首了。他却安然无恙,榜上有名。当时他的排名还颇为靠前,却自请去四平州担任知州,是丁母忧。陛下也就准许了。”
“四平州的知州,不久是害死鹿儿一家饶大贪官么?”
“正是他,蒋发财。”
苏亦行原本很是瞧不上这人,只觉得他獐头鼠目不干人事。没想到此人身上居然还有这样大的秘密。
“既然知晓了他牵扯此事,为何不将他拿下拷问?”太子疑惑道。
苏鸿信摇了摇头:“那老东西精明得很,一有风吹草动就藏起来了。寻常法子根本撬不开他的嘴。”
难不成“阮语堂是在京兆府尹的生辰宴上结识的蒋发财, 这个京兆府尹是什么人?”
太子微微眯起了眼睛,苏鸿信倒是满脸欣喜道:“你认识的。”
苏亦行想起来了, 那是少时在她家中学堂读书的一个寒门子弟,年长她七岁。她也是看着他一路从童生考上了秀才,最后去京城参加了科考中了举人。
“是…孟恪么?”
“是他。”苏鸿信脸上露出了些许骄傲,“听闻他当了京兆府尹之后, 便一直铁面无私奉公守法,颇受百姓爱戴。”
这话虽不假, 可太子瞧着苏亦行欣喜的神色, 心下酸溜溜的。自从听苏亦行提起过之后, 他便有意去打听了。
还寻了个机会瞧了一眼,是个身长七尺,眉目俊秀的儒雅男子。在一众老帮菜一般朝臣中, 算是一股清流了。
“既然是他, 事情便好办了。”
苏鸿信颔首:“今日我便请他来府上。”
事情商讨完, 苏亦行便起身走向书桌,将此前画好的画像卷起来收在了袖子里。两人一路往回走, 太子瞧着她心情愉悦的模样, 蹙眉道:“这么开心?”
苏亦行挽住了他的胳膊, 用力点零头。
太子冷哼了一声:“你身为太子妃,不可轻易抛头露面见外男,今晚孟恪即便是来了, 也不许见他!”
苏亦行顿了顿, 撇嘴道:“为何?我与他有同窗之谊, 又多年未见,以后兴许也不会再相见了。就见一面也不让么?”
“见了他又能如何呢?难不成…你还对他存了什么心思?”
苏亦行气结,松开了他的胳膊:“你气鬼!”着气鼓鼓地往前走。太子负手跟在后面,他不懂自己哪里气?身为男子,谁能忍受自己的妻子去见昔日思慕之人?
倒是她,越发无理取闹了。
苏亦行走得快了些,一个不留神眼看着要摔倒。太子连忙要拉住他,却被一只胳膊捷足先登。
他听到苏简希关切的声音:“行儿,怎么了?怎么哭了?!”
太子心下一沉,糟了,又惹她伤心了!
苏亦行努力忍着眼泪:“我才没哭!”着眼泪哗啦啦涌了出来。
苏简希瞧了眼太子,神色也有些难看。他要是眼不见也就罢了,偏偏亲眼看到太子欺负自己妹妹,心中也有些怒意。
苏亦行哑着嗓子道:“大哥,我还没用午膳,你那儿备下了么?”
“备了。”
“那我可以去吃么?”
“当然可以。”
苏简希也不问太子要不要一同前去,拱手道:“殿下,今日不巧,我那儿只备了两人份的午膳,招待不周之处,还请殿下见谅。”
太子也有些恼火,拂袖而去。
苏简希将人领回了自己的院子里,他素来好清雅,院子里也种了不少的兰花。只是冬日里花都凋谢了,显得有些凄冷。
苏亦行进了苏简希的屋中,鼻头还红红的。她窝在暖炉旁,抽抽搭搭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哭。
“太子怎么惹你了?”
“他心眼儿,胡乱吃醋。今晚爹爹准备邀请孟恪来府上,殿下非我对他存了心思。他——他怎么能冤枉我?”
“他为何会觉得你对他存有心思?”
苏亦行仔细想了想:“大概是很久之前,我还没和他成婚,也不知道他是太子的时候。他问我喜欢什么样的男子,我就拿他举了个例子。”
苏简希无奈道:“那这也难怪他会吃醋。将心比心,倘若太子有个青梅竹马,如今要见面了,他欢喜雀跃去见,你是何感想?”
苏亦行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他确实有个青梅竹马,而且念念不忘了许多年。只是那个姑娘已经死了。”
“若是她还活着呢?”
若是她还活着,太子又对她念念不忘,苏亦行光是想想都觉得心里堵得慌。
“所以…方才是我无理取闹了?”
苏简希点零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