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今日媛媛去寻李家老三给胥之明买酒时,李家老三的铺子还是没开。后来她去问了邻舍的人家。那家主人说李家老三已经将近一个月没开门了,从前也顶多是半个月没开门。
大家见这事儿有点不对便一起把门撞开了,谁知一开门,屋里便是一股腐臭味,冲得人几欲作呕。
再开窗看了,那木床上竟是有一大滩的血迹,席上还留有什么东西的砍痕。
“死的,确定是李家老三?”
“这……应该是了。”媛媛哆哆嗦嗦地说道。
“那你怎么不让燕子传信回来?”
“这、这左右得把东西带回来吧……”
晏梓噎了一下,让吴辉把她带回去了,面向胥之明:“回头再跟你算账,我们……”
“明日去醉翁庄上吧。”胥之明笑道。
晏梓无语地看了他一阵,道:“你这混账东西。”
胥之明哼哼了几声,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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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城里,清晨时顶多只会有鸡鸣和犬吠。可在这种幽幽山谷里,那种生灵的声音便传不了多远了,尽是被埋没在了缭绕的云雾中,倒是那些枝头的鸟啼,能一叫唱到天外去。
架在两个大轮子上的车厢在颠簸中嘎吱作响,衬着哒哒马蹄在琅琊谷中穿行。晏梓坐在车厢门边打了个哈欠,用眼角觑了眼在里头打瞌睡的胥之明,伸手拍了拍落在自己肩上的燕子的小脑袋。
昨夜的雨还没下完,露伊与吴辉骑马并行,各戴一顶斗笠。晏梓半边身子晾在外头,衣服皱起。
“晏梓,不进来么?下雨了吧?”
胥之明不知何时已经醒了,在车厢里道。
“你管好你自己就行。”晏梓头也不回地说道。
马是刚从马厩里被拍醒了拉出来的,懒洋洋的走不快,四人在路上耗了一个时辰左右,终于到了醉翁庄的地界。
“公子,快到了。”
晏梓应了吴辉一声,道:“到了镇上,我跟胥少爷一起进去。你们小姑娘家家就在外面守着吧。”
“公子您莫非是不信任吴辉的办事能……”
“我是怕万一我翻出什么残肢片肉来会吓到你们。”晏梓无奈地拿扇子敲了敲有些酸疼的后颈,看了她一眼。
醉翁庄上出了人命,许多店家的生意也不大景气了,一个接着一个地关了门,往日热闹的街市也萧条了不少。
四人七拐八拐地绕过了几条巷子,停在一处院外。院墙是以土块垒作的,里头的一面整整齐齐地埋了酒罐,一般在酿酒的作坊里用,是以放些酿酒的原材料,方便拿取。
甫一进院子,便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萦绕在胥之明鼻尖。他皱了皱眉,略感不适。
他正要迈步,晏梓却突然拦住了他:“慢着。”
第32章 李滩
胥之明脚下一顿:“怎么?不让我进?”
晏梓皱眉白了他一眼:“你怎么这么能跟我杠啊?我现在懒得跟你吵,我是说这院子里有睚眦的气味。”
“睚眦?”
“你不信我?”
“信!自然是信的!”胥之明忙道,“晏公子别误会了,我只是在想,一酿酒的为何会被下睚眦。”
晏梓不语,推门走进了屋里。
屋中陈设简单,墙角一张床,中间一方桌,边上一把椅便没了,灶台在屋外,简单的陈设暗示了主人家似乎并不富裕。
晏梓愣了片刻,走出屋子问那被露伊喊来的醉翁庄的捕快:“劳烦告知,这李家老三是什么来头?”
那捕快是个年轻伙子,并没什么顾虑,答道:“李老三是庄上大户李家的人,是嫡子,现在是他大哥当家。”说着,捕快一抱自己的那柄佩剑,叹了一口气。
“怎么?”晏梓抽了抽嘴角,压住自己想打这话说到一半的混蛋的冲动,“烦请大人不要话说到一半,吊人胃口。”
捕快咳了咳,道:“李家老三名为李滩,及冠时似是出了什么事,同家里闹掰了,出来自立门户了。嘿,公子您给说说,李家那么一大户,也不照顾照顾这么个子弟,瞧瞧这住的——”
晏梓感觉他额前的筋跳了跳,正要开口,胥之明却突然摸到了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打住,我们并非本地人,不了解这李家,且对这深宅里的铜臭味没什么兴趣,便不予置评了。还请您继续说说李滩这人。”
捕快见他这眼睛也是愣了一下,看了看他的脸,直到晏梓瞪他了他才道:“哦,好。出来之后,李滩便做起了卖酒的生意。他生意不差,酿的酒吃的人多,也是有些名气了的。兴许是在外头买了房,他不常住在此处,这屋子便也一直这般破破烂烂下去了。”
胥之明点了点头:“您再给说说,他为人怎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