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璁得到了乾德帝的保证,这才没有哭出来,他粘人地抱住乾德帝的脖子,抽着鼻子问道:“你出来找什么呀,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我好害怕。”
萧令不停地亲吻他的眉心和额角,温声细语地哄道:“朕以为璁儿不会那么快醒来,想着拿了东西就马上回去陪璁儿的,没想到璁儿这么紧张朕,朕一走开就醒来找朕了,朕很受宠若惊。”
尹璁这才满意地哼了哼,在他肩窝里蹭了蹭,然后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黏黏糊糊地说道:“我好饿呀。”
萧令想到他从御花园回来就睡着了,也没用午膳,一直睡到这个点,也是时候饿了,便对还跪着的荣华吩咐道:“让御膳房做点吃的送过来给小公子。”
荣华见自家陛下没真的打算退位哄小公子,终于松了一大口气,又见小公子撒娇要吃东西,怕饿着了小公子,就忙不迭从地上爬起来,拖着圆润的身子跑出去传膳了。
御膳房那边听说小公子饿了,御厨跟尚食姑姑就急赶慢赶,做出几道下饭小菜和点心,又熬了粘稠的粳米粥,让人送去承光殿。那些点心里有一道茯苓糕,尚食姑姑听说小公子最近心神不宁,就特意做了茯苓糕,吃了可以宁心宁神。乾德帝知道尚食姑姑的用心良苦后,就赏了她不少东西,让她以后对小公子的膳食多多上心。
茯苓糕蒸得又松又软,吃起来甜甜的,是尹璁最喜欢的口味,馋得他两手抓来吃,嘴巴都沾满了糕点的碎屑。他贪吃这一点,倒是跟以前没有什么两样,萧令见他还有胃口吃东西,便稍稍放了心。
他吃得鼻尖上都沾了碎屑,萧令看到了,就随手帮他擦下来,点点他的鼻尖笑道:“小馋猫。”
尹璁嘴里塞满了东西,被乾德帝说了,也没空应回去,只能哼哼两声表示不满。
杨充容从承光殿吃了闭门羹回到自己的寝宫后,便马上让人拿来纸笔,给家中父亲写信。她在信中将尹璁对乾德帝的影响,乾德帝对尹璁纵容的态度夸大了好几倍,大义凛然地说这样下去,将君不是君,国不是国。为了朝廷为了百姓,请她父亲务必将此事告知朝中其他大臣,一起上书乾德帝废掉尹璁。
杨侍官自从那天御花园跟尹璁对峙,败得落花流水之后,在宫里的地位就一落千丈,以前奉承他的宫妃太监,这会全都不见了人影,浮花阁门可罗雀,好不凄凉。杨侍官自进宫以来,从来都是风风光光热热闹闹的,哪里受过这样的冷待遇?
他心中十分不甘,想去找乾德帝,试图从尹璁哪里唤回乾德帝的心意,但听说连杨充容都进不了承光殿,更何况是他?他只好恨恨地放弃这个想法,将希望寄托在杨充容身上。
杨充容安慰他说,她已经写了信回家给父亲,让父亲联合朝中其他臣子讨伐尹璁,杨侍官见有杨侍郎出面帮他制裁尹璁,心里才舒坦许多。
不过杨侍郎那边没那么快有回应,杨充容就让他回去耐心等待,杨侍官觉得他着急也急不来,只能先回自己的住处。
这会正直六月下旬,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特别是白天,已经热到了离不开冰的地步。宫里的冰窖已经开放有一段时日了,宫里的主子都用上了冰块,虽然每个主子都有固定的分例,有的多有的少,但再少也比没有来得强。
之前杨侍官在后宫还炙手可热的时候,宫人为了讨好他,瞒着上面偷偷给他多匀了冰块,他一个六品侍官,愣是享受到了二品九嫔分例的冰块,他就放开了来用,别提有多舒适了。
但是这几天,每日分来给他的冰块就比原来大大减少了许多,就算他省着用,也用不到半天的,以至于他夜里经常被热醒。
他
的小厮看不得自家主子受委屈,所以今日送冰块的那个小太监来的时候,就拦住那个小太监质问道:“我问你,为什么我们家主子最近得到的冰块比以前少了,是不是你们这些奴才见我们家主子不受宠了,偷偷地挪了我家主子的冰块来用?”
负责送冰块的那个小太监听了这话,只觉得冤枉得不行:“怎么可能,就算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私自挪用主子们的冰块啊,这要是被尚宫姑姑知道了,报给皇后娘娘,我们可是要被罚的。”
杨侍官的小厮不依不饶地追问道:“那为什么我家主子的冰块少了许多?”
小太监听了这话,疑惑地拿出账本对照,然后说道:“没错啊,属于六品侍官的确实是这么多冰块。”
小厮扯着嗓子囔囔道:“怎么可能!之前送过来的冰块有三桶那么多呢!现在却只有一桶了,那少掉的两桶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