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玉一愣,意识到两个人之间出了什么事,赶紧出去给丰年回话。
吃着吃着,有人突然喊了一嗓子。
“萧二郎!你可是烫着了?怎么方才嘴上还没有泡,现在居然长了这么些?”
萧牧川上手一摸,嘴唇上面起了一片水泡,一碰还有些干疼。
谢瑶凑过来看了眼,下了定论:“这是上火了,可是咱们烤的鹿肉火气太大?你们谁有不舒服的么?不舒服就别吃了。”
众人纷纷摇头,眼睁睁看着萧牧川嘴边又起了几个新的水泡。
萧牧川嘬了一下嘴角,无所谓道:“不过是上火,这鹿肉果然大补?”
这时有人打趣道:“萧二郎年轻又身强体壮,本身火气大,又没处发泄,吃口鹿肉就上火,这很正常。”
像是呼应他的话,萧牧川鼻子一热,几滴鲜血滴在他面前的桌子上。
“二郎!您流鼻血了!”一旁伺候的云升吓了一跳,赶紧从自己身上掏出手帕递过去。
萧牧川暗骂一声,接过手帕堵住鼻子。
起水泡还不够,竟然让他急得流鼻血,这李晏欢是什么妖精?能叫他这么惦记。
“我去洗洗!”他捏着鼻子,讲话瓮声瓮气的,搁下筷子冲出去。
云升也慌慌张张放下手里的筷子,跟出门去,萧牧川早就跑得没影。
萧牧川一出门就叫李晏欢堵了个正着,雪白的帕子一寸一寸渗着血,慢慢把整张都染红。
“流鼻血了?怎么这么厉害?”李晏欢紧紧拧着眉头,拽着人往一边走。
外头人多,萧牧川不想当着这么些人的面跟他闹不和,于是顺势叫他带走。
李晏欢打来一盆凉水,托着萧牧川的后脑勺,慢慢的将湿透的手帕挪开,才发现他嘴皮子上头起了一片水泡。
眉头皱的更深,李晏欢一言不发,拧了干净的晾帕子给他敷在鼻子上。
“五殿下没什么想说的么?”萧牧川直勾勾盯着他。
李晏欢跟他对视了很久才挪开眼睛。
“我以为你知道。”
萧牧川心里本来就委屈,叫他这句话激得,居然一下子红了眼圈。
“五殿下不说,我怎么知道?全长安的人都知道,单单就我一个人不知道。”
他越说越委屈。
“还是说五殿下想坐享齐人之福?一块玉佩掰成两半,送两个人?”
见他越说越离谱,李晏欢打断他。
“玉佩只有一块,我同她只见过一次,圣命不可违,我会将她安置妥当。”
萧牧川像没听见,自顾自说道:“我还教她给你送花椒,早知道是这样,倒不如把花椒都给星狼吃。”
罗绾绾同萧沛沛好得跟一个人似的,他这样一插足,算什么?
早知道李晏欢有婚约在身,他说什么都不会伸手。
现在玉佩也收了,嘴也亲了,才告诉他,这叫他如何体面退场?
李晏欢只好耐着性子又把刚才的话慢慢说了一遍。
“玉佩只有一块,是我娘留下来的,只送过你一个人,这桩婚事是圣上指的,我只同她见过一次,因为老六要成亲,才匆忙给我指了一家。”
“我会将她安置在别的地方,不放在眼前,待以后有合适机会再同她讲明白,但现下退亲并不合适,罗家这样的地位,一旦被退掉亲事,莫说二小姐,大小姐的名誉也会有所损伤。”
“没有及时告诉你,我以为你并不在乎,况且你身边也有云升”
“等等!”萧牧川打断他的话,“又关云升什么事?”
他灵光一现,明白李晏欢的意思,忙于解释,把捂住鼻子的手帕拿了下来。
“云升才多大!他同我从小一起长大,我拿他当亲弟弟看,你怎么会这么看他?”
一时间鼻血飞溅,李晏欢离得近,前襟上被溅了几滴鲜红的圆珠子。
“……”萧牧川抬起手想用手背擦掉鼻血,被李晏欢一把抓住,然后又拧了条干净的晾帕子替他按住。
隔着帕子,萧牧川还在说:“我在兰陵时,还从未跟谁亲过嘴,叫你亲了,你还要编排我跟云升?”
李晏欢这才知道自己被丰年一句话引上岔路,一直误会到现在。
他只好小声哄人:“是我大意,不该无端猜测,也是我自以为是,没照顾你的想法。”
他说着微微叹一口气。
“我以为,我的心在哪里,二郎应当心知肚明,你只说我要娶妻,却不知道我之前有多妒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