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不顺，柳知开始燥怒，脱下上衣扔到地上。他骂了一句，要换那只缠着纱布的右手上去。
“少爷。”程谷雨(9)喊他，几步跑回床边，在柳知脚边蹲下。
“我......”那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他往门口看看，卧房门关着的。正厅的门也是入夜时候，他亲手关上的。再往外，院里的大门也是栓的好好的。
程谷雨(9)脸红得快滴血，柳知也乱了呼吸。时间久了，胳膊发酸，这事的辛苦压过了羞耻。
他找帕子擦干净手，扭头回来，柳知还在床边坐在，光裸的上身叫汗浸透了，亮泽壮硕。细一看，刚跟白忙活了一样。
他恼了：“你怎么......不消停呢。”
柳知搂住他的腰，汗津津的脸在他肚子上蹭，哀哀地喊：“谷雨(9)、谷雨(9)。”
“谷雨(9)......”
“别喊！”程谷雨(9)凶他。
柳知摸到他脸上，手在嘴边停下，撬开唇齿，两根手指伸进去捞起他的舌头搅了搅。
程谷雨(9)被弄得直吞喉咙，兜不住的口水顺着嘴角流下来。柳知收回手，轻柔地捧住他的脸。
烛火颤颤，程谷雨(9)也颤，他心惊肉跳地抬起头，对上柳知发红的眼。
第7章
程谷雨(9)啐在地上，腮帮子僵得合不拢，口水糊了一下巴。
柳知扯他起来，将人搂在怀里。程谷雨(9)累得迷瞪着眼，心里还惦记着找茶水漱口，嘴唇就被柳知一口含住。
是那种不管不顾亲法，柳知像是要吃了他，亲得程谷雨(9)气都喘不上。唇舌间刺激的味道渐渐就淡了，程谷雨(9)拍打他肩膀。
柳知恋恋不舍地松开，胳膊却不放：“让我再抱一会，就抱一会。”
他正骑坐在柳知大腿上，眼前是一片精悍的胸膛。程谷雨(9)怕自己身下又像上次一样起来，赶紧换了个姿势，并腿侧身重新坐下。
“那你，这样抱。”
次日醒来，太阳已经升的老高。这是程谷雨(9)第一次睡过头，他迷茫地在塌上坐起来，四下看看，卧房空空的。少爷大概是已经在厅里喝茶了。
程谷雨(9)打了个哈欠准备起来，一低头看见地上那块干涸的印记。他彻底清醒，慌张地找了块帕子，蹲在地上擦得干干净净。
往后的十来天，程谷雨(9)害怕天黑，又期待天黑。跟少爷偷偷做的事情，见不得人，可他对少爷孟浪的情话和亲吻上了瘾，总是戒不掉。
纱布一圈圈解开，新换的伤药见效很快，虎口上那个极深的口子长好了。程谷雨(9)摸摸粉红的疤痕，吹吹气：“不疼了吧。”
柳知说：“早就不疼了。”
“那晚上。”程谷雨(9)小声又坚决，“你别闹我，自己弄。”
柳知捏着虎口，斯哈着：“哎呀不行，这仔细一摸，里面骨头还疼呢。”
“谷雨(9)，你瞧瞧。”
程谷雨(9)不搭理，朝他手上轻轻甩了一巴掌，转身走了。
入了夜，柳知坐在床榻边，程谷雨(9)远远地站在一旁，不肯过去。
身体逐渐适应了药效，柳知也不似刚开始那样躁动，见程谷雨(9)这回真的不过来，柳知一万个不乐意。
“谷雨(9)。”
“谷雨(9)。”
喊了两声，程谷雨(9)没动静。晚上光不好，眼前又是黑漆漆的一片，卧房里静悄悄的，柳知忽然就没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只想听见程谷雨(9)的声音。
”谷雨(9)。“他站起来，摸索着抬起手。“我不闹你，保证不闹。”
“谷雨(9)你过来，别站那么远。”
程谷雨(9)蹬蹬跑来，柳知抱着他坐回床边，一口亲了上去。
柳知喜欢亲他，没几下程谷雨(9)就五迷三道地哼哼，一副任人拿捏的样子。可柳知稍进一步，他又吓得厉害，怎么都不答应。
一身邪火起了只能自己灭，柳知哪里受过这种憋屈。凶又舍不得凶，权当是程谷雨(9)年纪小胆子也小。
两个人都火燎撩地热起来，那块贫瘠的小胸脯没什么看头，可柳只总忍不住想碰。刚一伸手，就被程谷雨(9)捉住了腕子。
“你说了，不弄的。”程谷雨(9)生气了。
“不弄不弄。”柳知忙举起双手，“不诓你。”
他又笑了，一副正经打商量的语调：“谷雨(9)，我让你舒服好不好？”
程谷雨(9)羞恼地要站起来，被柳知死死按在腿上。
“你不喜欢我？”柳知带着几分威严问他。
“不是。”程谷雨(9)脱口而出。“不是的。”
柳知无奈：“那，你害怕？”
程谷雨(9)点点头：“我害怕。”
他知道少爷嘴里的害怕是什么，也知道自己怕的是另一回事。少爷对他越好，他就越愧疚。在这后院里，一天天高兴地过，心思也越来越重。
“没事。”柳知说道，不知道是哄程谷雨(9)还是哄自己，“等我眼好了，就都好了。”
中午，太阳正烫。柳知在榻上睡下，程谷雨(9)却一点不困，精神的很。
西院方向传来笑闹声，程谷雨(9)痒痒一上午的心按不住了。今天一早就热闹，二奶奶院里的小少爷过生辰，请了会变脸的戏班子过来给他助兴。午饭刚过，西院就开演。眼下该干的活都干完了，程谷雨(9)掩上院门，一溜烟跑了。
他到的时候，戏已经唱了大半。他也不敢靠太近，远远地站在假山旁边看，黑脸的将军呜呀呀一声吼，嘴里喷出条火龙，下边一片叫好，程谷雨(9)也跟着激动地拍巴掌。
估摸着二少爷快起了，戏正好也散了场。虽说没看上几眼，但程谷雨(9)很满足，这是他头一回正经看戏。
三少爷柳宣，十五六岁，跟二奶奶一样穿的华贵，项圈玉佩戴了一身。他手里拿着好些戏班子留下来的刀枪面具，吵吵嚷嚷跑过来，身后追着三两个丫鬟小厮。
程谷雨(9)在假山里盯着地上的面具，犹豫半天后走了出来。他四下看看，周遭确实没人，这才蹲下身来把东西捡到手里。那是刚刚柳宣跑丢下的，下人们忙着追人，东西都不捡了。
面具画的是那个会喷火的黑将军，程谷雨(9)罩在脸上比划，装模作样地呼气，学人家喷火。估计是摔得狠了，面具眼角处裂开个挺大的缝隙，好东西坏了，程谷雨(9)跟着心疼。
他没想着偷拿，只是忍不住想看看。程谷雨(9)放下面具，起身要走。三少爷吵嚷的声音传过来：“一群废物，我东西都看不住。”
“那人谁啊！抓住他！”
程谷雨(9)没干亏心事，可一群人气势汹汹地过来，他还是吓得不轻，拔腿就往后院跑。他腿脚快，飞一样地跑回院里，回头探探，人好像没追上来。
心头刚泛起一点庆幸，院门被哐的一脚踹开。柳宣身后的小厮冲进来，一人一边按住程谷雨(9)的肩膀，压着人跪下。
“敢惦记我东西，谁给你的胆子？” 柳宣人不大点，训起人来一脸戾气。
程谷雨(9)忙解释：“三少爷，我没敢惦记，就看了两眼。”
柳宣轻蔑地笑了声：“看？看两眼就坏了？”
“不是的！不是的！”程谷雨(9)慌张着，“我捡着的时候就已经坏了。”
“爷，我看着丫头嘴里没一句实话，甩她两个巴掌就老实了。”身后的丫鬟说道。
“那多没意思。” 柳宣把面具摔到程谷雨(9)面前，“戴上，绕着这院子学狗爬三圈，小爷我就饶了你。”
程谷雨(9)昂起头，气得大喊：“我没弄坏你东西，我不爬！”
柳宣瞬间怒了，丫鬟们见主子变了脸，张口就骂，两个小厮也作势要把面具往他脸上按。
正乱着，柳知在身后唤了声：“谷雨(9)。”
三少爷楞了神，收起气焰：“二哥哥。”
柳知穿着件薄衫站在正厅门前，像是刚睡醒，头发还乱着。那双眼，听说是好些了，可看着还是瞎。
就是个瞎子，柳宣也还是怕他。柳宣进六岁进了府，没到俩月就摸清了门道，老爷夫人好说话，大哥宽厚没什么狠招数，府里最不敢得罪的就是这个二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