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目前阿芙蓉之事在前,战事在后。
不可能跳过阿芙蓉不管。
只要能让崔肆归在崔华温之前去了幽崖关,之后崔华温便没有办法可以顶替崔肆归了。
二来,沈原殷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崔华温不会有机会去幽崖关的。
果不其然,和锦帝闻言道:“幽崖关先让华温顶上去吧。”
沈原殷语气毫无波澜道:“三皇子似乎不擅武力。”
“无事,”和锦帝随口敷衍道,“先让他去把阿芙蓉的事解决了吧,云常国上一次输得惨烈,应该没那么快再次发动战争。”
和锦帝说完这话,就转身回到竹架旁,继续逗弄着红羽鹦鹉。
“啾啾——”
红羽鹦鹉轻啄了几下和锦帝的手指,和锦帝又捧了一小把葵花籽。
沈原殷冷眼看着和锦帝的动作,心里冷笑了一声,随即便行礼告退了。
宫门上的鎏金铜钉在十月斜晖里泛着冷光,残菊探出屋檐,秋风簌簌地吹,拂过沈原殷鬓间的发丝。
十月的天气渐渐转凉,沈原殷极为怕冷,此时他已经穿上了棉袍。
秋风带着凉意,有点刺骨地划过他的脸颊。
好冷,他想。
深秋到来,枫叶不知何时变黄了,却还顽强地挂在枝头,不肯落下。
沈原殷回到府中时,简然已经调查完回到府中了。
简然就守在丞相府大门口,见车架一停,便凑过去。
沈原殷撩开帘子,一阵冷风吹过来,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拢着衣领,一边往里走,一边听着键盘的汇报。
“大人,这话本的源头已经找不到了,谣言现在能够最早追朔到的地方是在集市,一开始从集市里传出来的,但是集市人来人往,没有办法找到传播的人。”
简然道:“至于话本,是城西一家小书肆先开始贩卖的,但是属下方才去查看,那家书肆已经关门了,老板跑路了,找不到人。”
走至岚梅苑,苑里的侍女推开了门,简然跟在沈原殷后面走进去。
此时天空暗沉,铅灰色的云层厚厚的累积压在天际,天空一片浑浊,风雨似乎随时将会到来。
沈原殷突然停住脚步,看向前方。
简然也跟着停下,有些不知所以地抬头。
卧房里的灯亮着,光亮透过房门穿出来,外面昏暗的光线下,光亮在地上照出影子。
锁珠候在门外,卧房的门紧闭着。
沈原殷若有所思,慢吞吞地问道:“人还没走?”
锁珠闻言正要回答,房门却“嘎吱”一声响。
紧接着,崔肆归的身形从门后露出。
崔肆归懒懒散散地倚在门边,对着沈原殷笑道:“晚好,沈大人。”
简然已将事情汇报完,见此摸了摸鼻子,默不作声的和锁珠一道退下了。
此处现在只剩余他们两人,站在屋檐下。
“你怎么还在这里?”沈原殷的语气听不出来情绪。
“沈大人是想要我留下还是离开?”崔肆归轻声反问道。
他们身高差得不少,沈原殷要微微仰视,才能和崔肆归对视。
沈原殷好像能够看见崔肆归的眼珠中映着他的身影。
他自己也说不准他是想要怎样,他既想要崔肆归离开,又想要崔肆归留下,可既要又要无法两全。
凉风忽然阵阵袭来,沈原殷受冷偏头咳了几声。
崔肆归收敛了笑意,将沈原殷拉了进来。
屋内光线明亮,水壶在小炉子上静静地温着,壶身凝着一层薄薄的水汽,壶口是不是泄出几丝轻烟,偶尔有几声细微的“咕噜”声冒出。
风将窗户吹得打在墙上,不停发出声响。
崔肆归把人带进来后,将沈原殷安置在了桌前,而后前去窗边仔细关上了窗子,插上了插销。
之后这才返回桌前,用水壶填满了桌上的两个茶杯。
热气自空中的水柱蔓延开,沈原殷感受到了些许热意。
那个问题沈原殷没有回答,崔肆归也没有再问。
崔肆归塞了一个茶杯到沈原殷手中,道:“一个暖手,一个喝。”
沈原殷垂下眼眸,目光落在茶杯中。
水面还在泛着涟漪,一圈圈地扩散,直到逐渐归为平静。
温水顺着喉咙往下滑,热意蔓延,散布到身体四肢。
沈原殷双手捧着茶杯,冰冷到泛白的指尖终于有了血色。
崔肆归站在沈原殷的身后,视线垂落下去,看着沈原殷。
眼尾下的那颗泪痣,就像是添了几分清冷的妩媚,疏离又勾人。
看得崔肆归心里发痒。
他轻抬起指尖,指尖停留在沈原殷脸上的那颗泪痣上。
沈原殷敏感地察觉了那温热的触感,抬起头来,看向崔肆归。
但却没有挥开那只手。
气氛忽然变得暧昧缱绻,说不清也道不明。
崔肆归收回手,弯下腰,一只手动作轻柔地抬起了沈原殷的下巴,隔着椅背凑到了沈原殷的脸颊边。
他们的鼻尖轻轻相贴。
这个距离太近了。
沈原殷想道。
近到随时都可以顺势而为地发生一些事情。
沈原殷有些出神地想,随后便突然感觉到下嘴唇一疼。
疼意让他回过神。
“沈大人,怎么还走神呢?”
崔肆归略微不满又带点委屈的声音传至耳中。
就在他发神的这一小会儿,崔肆归微微挪动了几下位置。
崔肆归在他的嘴唇上落下一个吻。
不知道是谁先做出的动作,也不知是谁先开的头。
他们相互纠缠着,彼此横冲直撞。
暧昧模糊的声音萦绕着这处空间,温度不断上升。
不知何时,沈原殷已经不再有冷意。
烛灯的火焰不停闪烁,外面的狂风拍打在窗上。
迷迷糊糊之中,沈原殷似乎听见了雨声。
崔肆归已经绕到沈原殷的身前,将手臂环在沈原殷的腰间,用力一带,便将人搂了起来,紧紧相贴。
沈原殷蹙起眉,崔肆归身上的异样遮掩不住,隔着几层衣服都能清晰的察觉到。
敏感的上颚被不停的逗弄,唇被堵住,也没有办法说出话,只能发出几声辨别不明的语气词。
却反而更添几分暧昧。
唇舌分开,银丝断在空中。
崔肆归将头埋在沈原殷的脖子上,他余光看见了沈原殷白嫩细长的脖子,舌尖不由自主的舔了舔虎牙,不多犹豫,张口便咬了上去。
“嘶……”
沈原殷吃痛,微微偏了偏头,低声骂道:“你是狗么,这么喜欢咬人?”
崔肆归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腔的振动明显到沈原殷都能察觉。
脖颈间的伤口有血珠流了出来,崔肆归追上去舔舐干净。
崔肆归理所应当地道:“家养的狗,我很好养的,那沈大人要拿条绳子把我圈起来么?”
“疯狗……”沈原殷却被他的无赖似的话给逗笑了。
沈原殷抬起右手,轻轻掐在了崔肆归的喉结处。
崔肆归微微仰着头,方便沈原殷的动作。
他的右手逐渐掐紧、使劲。
沈原殷能够感觉到右手手心下,崔肆归喉结的不停滚动。
崔肆归没有任何防备地露出脖子,也没有任何的反抗,就仿佛沈原殷要做什么都可以。
空气在不断被掠夺,最后一口气快要消失。
窒息感不断涌向崔肆归的大脑,他仍然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身体肌肉紧绷,额间的青筋蹦出。
下一刻,空气喷涌而来。
沈原殷松开了手。
“……我是你的。”
崔肆归声音有些嘶哑,再次道:“沈大人,我是你的。”
沈原殷抬起头,眼睛微微眯起,刚才因为唇间的厮磨而眼眶浸出的水花还没有消失,有些湿漉漉地看着崔肆归。
他的手从崔肆归的喉口往上移动。
自眉间起,触碰到了崔肆归的眉骨,沿着眉峰划过。再往下滑,是挺立的鼻梁,指尖顺着鼻梁的轮廓往下走,最后再度滑到了喉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