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衡伤到的位置虽不致命,但抬胳膊时多少会拉扯到,在又一次筷子上的东西滑落到碗中时,宋南卿抿了抿唇,心酸心疼一起上涌。
他虽然习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但扪心自问,如果因为身体原因连这些小事都做不到,肯定会生出“是个废人”的心情。
宋南卿忙抬起袖子,嚷嚷着在他好之前,都由自己亲自伺候沈衡吃饭。
他夹起一筷子羊肉鼓起腮帮子吹了吹,送到沈衡嘴边。
“是不是很好吃!”热气氤氲下,少年的眼睛格外明亮,软软的脸颊塞了肉鼓起来,喂沈衡的同时不忘往自己嘴里塞一口。
大概是一直以来的心结被解开,九王也被他设计关了起来,压力和烦恼消失之后,宋南卿胃口格外好。
他不知道是沈衡府上的厨子做饭本就比宫里做的好吃,还是自己胃口大开,这几日吃什么都觉得好吃的不得了。
又是一筷子羊肉蘸了麻酱腐乳韭菜花入口,宋南卿脸上洋溢着满足快乐,翘起脚贴着沈衡的小腿晃了晃,想再给他喂一口。
沈衡轻轻摇头,意有所指般道:“不吃了,羊肉吃多了容易燥得慌。”
宋南卿抱着碗慢慢抬起头,在一片热气中,眼睛忽闪忽闪,黑白分明的眸子融进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无辜韵味。
第64章
沈府一向清净, 比起宫里多了份雅致,晚膳用过之后,宋南卿帮沈衡的伤口换了药。
这次的贯穿伤很深, 虽然表面看起来还好, 但恢复起来没那么快,一举一动都会牵扯到里面的经脉。
白天还好, 一到晚上躺着的时候, 难受的疼痛酸痒从伤口处一起迸发, 让人坐着也不是,躺着也不是, 只有起来活动活动, 才能熬的下去。
一开始宋南卿不知道,他以为沈衡是有什么心事或者是太痛才睡不好躺不下,后来他问了御医知道这是重伤过后不可避免的, 血肉重新生长时就是会酸胀难忍, 让人误以为那不是在生长, 而是在侵占, 所以身体会有幻痛和恐惧。
和血肉模糊的心重新被爱包围修复时会酸是一个道理。
沈衡说过不止一次让宋南卿去别处睡, 在他这里晚上会受影响,睡不好。
但宋南卿没有同意。
如果受伤难受的夜晚, 没有一个人可以感同身受,只靠自己熬过漫漫长夜,那种感觉太凄苦也太可怜了, 他不想让沈衡独自面对,所以找来了很多小玩意儿和沈衡一起玩。
暖黄色的蜡烛点在烛台上,宋南卿穿着贴身的寝衣盘腿坐在小榻上和沈衡下棋。棋还是之前那盘棋,但是下法发生了变化, 这是他从绿芜那儿学来的叫“五子棋”。只要五个相同颜色的棋子连成一排就算胜,比起围棋更简单,不用费脑子,适合拿来纯娱乐和消遣。
沈衡披着外衣,墨发散落,二指夹住白子落下,抬眸看了一眼宋南卿。
“哎呀!你还受着伤呢,那么努力要赢我干什么!小心思考过度伤口恢复变慢。”宋南卿鼓起脸颊不高兴了,斜襟的寝衣扣子系得松散,随着他的动作开了两颗,雪白的肌肤露在外面几寸,他一弯腰就能被对面的人看个彻底。
沈衡抬起没受伤的一侧胳膊,捏住少年撅起的嘴,轻笑道:“一输就不乐意了,多大了还是这个样子。”
“从小到大下棋你都没有让着我过!”宋南卿对着人的手指咬了一口,两只胳膊叠起趴在桌上,脸皱成一团,“愿赌服输,你说吧,想要我做什么?”
烛台上的灯微闪,宋南卿已经松开的发丝散在背后,随着动作轻轻摇晃,如绸缎般的发尾扫过细腰,刚刚沐浴过的香气经过屋内热气一激发,让他周围都扩散开一股暖香,白皙的肌肤在灯光下散发出莹白。
沈衡静静望着他,眼神从他的脸扫到脖颈,又重新看向少年的眼睛,“让着你,不高兴的还是你。”
墨色的寝衣宽松,上面的暗纹提花低调又精致,居家装扮的沈衡不似身处官服中凌厉,慵懒随性中却有种漫不经心的掌控感,他单手握拳托着头,半靠在棋盘旁边,衣袖在脸边垂下,不急不缓道:“我想要你做什么,卿卿应该心里清楚。”
直白的话语和颇具暗示性的眼神,让宋南卿一下子就意识到他在说些什么,刚刚在餐桌前说羊肉吃多了身燥时,沈衡看他的眼神就很吓人。
寝殿里点的安神香很淡,现在夜已经深了,宋南卿的头脑不能很精密地运转,只是略微有些紧张地攥住袖口,脚尖抵住榻边的木头腿蹭了蹭,小声说:“你伤没好呢。”
“卿卿来自己动,正好检验一下这些天学得怎么样了。”沈衡顺水推舟,声音不重,像只蓄势待发的猎豹。
宋南卿看着眼前人的脸,咬了下嘴唇,心跳的很快。
以往这种事情,沈衡都是克制的,往往都是他三番四次说想要,沈衡才会满足他一次,说什么小孩子不可以沉迷于此。这种暗示性的邀请,还是沈衡第一次向他提出。
但他,他都和沈衡是那种关系了,怎么可以心无芥蒂地再…上同一张床呢,这是为天地礼法、祖宗传统所不容的东西,虽然说他也没多在意这些束缚,但总归是不一样的。
这是禁忌的东西,被明令禁止的东西,不可以触犯红线的东西。
沈衡是他的兄长……这是二人心里都如明镜般的事实。
“愿赌服输,等什么呢?”沈衡垂眼看他,不薄不厚的嘴唇轻启。
宋南卿越过二人中间的棋盘,一点点挪到沈衡旁边,动作磨蹭又缓慢。绣了紫藤萝花瓣的衣袖宽大,露出来的一截手腕又白又细,上面挂着两只镯子,相互碰撞时发出泠泠的清脆响声。
他情不自禁攥住沈衡的衣摆,坐在人跟前微垂着头,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我不会……”可怜的尾音微颤,白皙的手指在墨色衣摆的衬托下显得更像美玉。
一根手指抵住他的下巴往上抬起,少年巴掌大的脸上有着紧张之色,眼睛快速眨着,明艳动人的美貌经过时间的催化显得吸引力更强,微微上翘的唇珠鲜艳欲滴,引着人来一亲芳泽。水涟涟的眼睛瞪圆了望着人,像是无辜受到惊吓的小动物,眼尾的弧线上挑勾人,清纯明明还留了许多,但被露水沾染过的妍丽又为他增添了几分惑人。
沈衡用指腹按着那颗饱满的唇珠轻轻上提,内侧湿热嫣红的唇肉外翻出来,引得宋南卿轻哼一声。
“舔。”沈衡把手指塞进了少年嘴里,高热湿滑的口腔被翻搅了一圈。
宋南卿睫毛微颤,又被塞了一根手指进去,嘴被撑的张开,口水一点点从嘴角滴落,水丝拉长悬空。
“呜……”少年舌尖微动,闭着眼睛去描绘手指的形状,内侧腮肉被顶起变换着手指的形状,他的衣扣被男人另一只手一点点解开,拿筷子拿不住,解扣子倒是十足灵活,轻拢慢挑间前襟就已经敞开。
宋南卿抬手想去挡,嘴里一连串模糊的音调发出,被夹住舌头捻了两下就老实了,眼眶微红着被揉捏,像是一块软软的面团。
桌上的灯被吹灭,里侧宽大的床幔垂下,宋南卿的青丝倾泻铺满枕头,脖颈抬起一阵急颤,抑制不住的尖叫断断续续,被沈衡捂住了嘴,只能发出无助的呜咽。床尾的被子被他踢蹬的一团糟,一个劲往下想推开沈衡的胳膊,但终归是徒劳。
少年的瞳孔逐渐放大,腰背朝上挺起一阵颤动,僵在空中几秒后无力跌落,嫣红的舌尖歪歪吐出未来得及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