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身边的人久久没有回话,李吹寒转过头去看,发现时榴正瞪着一双大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眼中的疑惑和震惊都溢快出来了。
时榴赶紧把端着的茶壶放下来,“咳咳。”
时榴:“你就这么直接说出来?”
李吹寒倒是不以为然:“这有什么好藏的,何况还是在你面前。”
“停!”
时榴仰起头,“我什么时候答应过要和你一起做此事了?”
时榴觉得自己和李吹寒应该还没有熟络到这个份上:“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想和你一起造反?”
“……你跟我说这些,就不怕我揭发你吗?”
李吹寒又喝了一口茶,心平气和地回答他:“你可以试试。”
……
时榴抬起头盯着李吹寒一字一句咬牙道:“我不会拿我的家人去陪你冒险。”
这话说得已经很不客气了,李吹寒能听得出来他在讽刺自己这冷漠而又自私的行为。
任务负责系统701也在他的脑子里警告他:“你的计划若是真的被执行,经过过往信息库里的既定结局推算,你和他就再也没有可能了。”
李吹寒看了它给出的信息后挑了挑眉,他回复701:「你没玩过游戏吗?」
「这些npc设计出来就是为主角所消耗的,懂吗?难怪你带的宿主没一个拿过s评级呢。」
他握住时榴的手放在自己手上还捏了一下,心想真软和。
他一直都很喜欢时榴的手:洁白如玉,纤细秀美。
「为什么都要和情啊爱啊沾边,我只是来做任务的,又不是来玩什么攻略游戏。」
很快李吹寒又装出一幅好像在听完时榴的话后滞了一瞬,随后妥协了一般的样子:
“那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
时榴:“那就把我的手松开啊……”
钳这么紧干什么?
见时榴态度这么坚决,李吹寒似乎不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没再继续去强求他什么。
心里却想着自己剩下的那个任务该怎么进行……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却如刀刃一般锋利:“那昏君这次果然又把我的粮草断了,还好事前和你商量好了对策,不然我可能真的回不来了。”
也许是心有余悸,时榴听他的语气中还带着几分庆幸还有……感激。
他不知道说什么来安慰眼前这个人,也没有纠正李吹寒口中大不敬的称呼。
时榴设身处地想了一会儿似乎也能理解李吹寒为什么想要造反,毕竟即使这次依旧能险胜,那下次呢?下下次呢?
圣上既然决心要对他下手,便绝对不可能就此罢休。
李吹寒凝视时榴的眼睛道:“其实我想过要和这个昏君比命长的,毕竟他看上去也没几年能活了。”
“只可惜啊,万意浓铁了心的想除掉我。”
见时榴因为他的话陷入沉思,李吹寒趁机假装不经意间贴了过去,从后面伸手怀抱住时榴的腰……好细。这一瞬间他似乎终于理解了什么叫作弱柳扶风,香气扑鼻。
万意浓,万贵妃…?
时榴又想起书院里那个总是用鼻子看他的万知遇。
看来这一家子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她为什么要害你?”
李吹寒现在封侯加爵了又怎样,万氏如今第一世家的位置依旧不可撼动。
况且李将军还死在了边疆,李氏也只剩李吹寒一个人,万氏有什么好忌惮的。
“不清楚,不过说不定她比我还提前发动宫变呢。”
李吹寒用手指挑起时榴肩上的一缕黑发丝在手指上打转,漫不经心地提起:
“这么多年她也没个孩子,再受宠又怎样,新帝上任后可不能保证和这老皇帝一样昏庸可以任他们随意掌控。”
李吹寒觉得那个老皇帝这方面的能力应该早就不行了,毕竟年纪都这么大了,就不要再强求他了吧。
“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
李吹寒虽然没说完,但时榴也能猜到后续:
篡权夺位。
万氏目前的那些枝芽发展的都很好,不仅人数众多,大多自己也很有能力,现在在各方面身居高位的有不少。
其实时榴对所谓王朝更迭没有太大的兴趣,于他而言造不成什么太大的影响。
他也不是那种愚忠的人,心里明的跟镜似的:要想继续维系宁朝如今盛世的局面,靠这个昏庸的君王很难做到。
况且李吹寒现在已经是身陷囹圄:
“现在只有我掌握着目前朝中最大的兵权,万氏想造反的话……要么拉拢我,要么除掉我。”
不出意料的话应该是选择后者了。
见时榴沉默,李吹寒把头轻轻地埋在他的肩膀上,又偷偷深吸一口。他的面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心中却在策划无数的罪恶:
“哈,我们是好兄弟啊,要不是你父亲我助我的话这次我还说不定回不来了……
我会尽力保住你们。”
时榴回头盯着李吹寒的眼睛,他的眼底波光流转,神情还有些严肃道:“你也要保住你自己。”
差点就被时榴看见眼里藏起来的恶意,李吹寒垂眸,嘴角悄悄勾起一抹弧度,心想着:我可不会死。
当然,也不会失败。
“嗯呢。”
作者有话说:
----------------------
这个小榴榴最喜欢瞪着大眼睛一直盯着别人,直到别人什么都从了他,太坏了。
谢谢白春衫,73993244,宝贝的霸王票么么么[亲亲][抱抱]
第21章 繁花落
时榴咽下了最后一口糯米元宵粥后喝了口茶润润嗓子。
金玉楼他倒是经常来,不过大多都是在一楼同那些文人墨客一起赋诗颂词,很少会迈上三楼独自享受佳肴与楼下的歌舞。
“你约我来所为何事?”
他用随身带着的丝巾擦了擦嘴角,随后看着对面一直端坐着的人。
从他进门起万知遇就一直沉默着,时不时还会抬头看着时榴然后自己在那又不知在打量着什么,把时榴看的都有些不自在了。
但时榴也未主动开口,见万知遇这幅样子便自顾自地坐下享用美食。
只要对方不明说,时榴就当他只是想请自己饱餐一顿。
就这样过了许久时一直到榴放下了筷子,万知遇才终于说出了今晚说出的第一句话:
“你就吃这么少?”
虽然时榴平日食量一直都这么小,但他没兴趣向这个人透露什么关于自己的私事,便随口编道:“夜晚不宜过渡进食罢了。”
“现在你可以说说找我有什么事了吗?”
万知遇靠在椅背上眼眸低垂,平日里向来盛气凌人的姿态被收敛:
“李吹寒发动叛乱的事,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了对吧。”
他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最惊世骇俗的话。
时榴有些庆幸金玉楼三楼的隔间比较独立,能防范他们的谈话不被第三人所知晓,否则两个人都得惹上一身麻烦。
万知遇似乎看出来了他在担忧什么,
“不必担心,我的人都守在外面,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便是。”
他解释了几句,希望时榴也能坦然相待。
“如果我说不知道,你会相信吗?况且…我知道又如何。”
时榴眉梢眼角一如既往的冷淡:
“不过一介书生而已,难不成你觉得我能阻止一位将军蓄谋已久的叛乱吗?”
说这话时他正观察桌上那杯冒着热气的茶,杯口的蓝色岫花有些黯淡,在它还未倒上茶水前时榴便闻到了其中淡淡的茶香味。
他一开始推测应该是杯子长期都浸透着茶水的原因。
想到这,他又问了一个看似很不着调的问题:“金玉楼还卖茶水吗?”
万知遇不懂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他挑了挑眉,语气中饱含着一股时榴十分熟悉的阴阳怪气:“呵呵,怎么可能?你难道还不知道金玉楼是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