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老爷哼了一声,端起茶杯,吹了吹浮沫:“反对有用吗?你小子从小就犟,认准的事儿,十头牛拉不回,撞了南墙都要把墙拆了继续走。我要是反对,你指不定明天就跟他私奔了,到时候还得去找你。”
“只要你高兴,娘就高兴。”云夫人牵着云真的手,“妖不妖的,无所谓,人妖殊途?屁话,殊途同归才对。”
夜风有点凉,竹林沙沙作响。江止站在桂花树下,不知道在想什么。
云真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了他。
江止身体僵了一下,就像是被踩了尾巴,肌肉瞬间紧绷,但随即放松下来,任由他抱着。
“二师兄。”云真把脸贴在他后颈上,蹭了蹭,“我爹说他见过你娘。”
“我爹还说,你娘是个大美人。”云真絮絮叨叨地说,“她还送过我一个金锁,我一直留着呢,虽然我以前嫌它土,但我现在决定把它找出来,天天戴着,洗澡也不摘。”
“好。”
“所以你看,”云真说,“咱们俩的缘分,那是上一辈就定下的,你娘救过我,你又救过你,我现在把我自己赔给你,这买卖你不亏。”
江止转过身,看着他,眼底有细碎的光。
“不亏。”他说,“赚了。”
云真笑了笑,在他嘴唇上啄了一口,像小鸟啄食一样。
云真得意洋洋地说:“以后你就是我们云家的人了,要是有人欺负你,我们是不会放过他的。要是你敢欺负我,我爹娘也不会放过你的,我娘看起来温柔,其实打人很疼的。”
江止伸手把他圈起来,抱在怀里。
“不欺负你。”
就在温情脉脉的时刻,屋里突然传来一声惨叫。
“我的鸡汤被谁喝了,还没炖好呢!”
紧接着是一阵鸡飞狗跳的声音。
“……”
“我们……”云真刚要说什么,就被江止拉着,带着绕到了屋子后面。
那里有个狭窄的夹缝,在屋子和背后长满青苔的石壁之间,刚好够两个人站着,连转身都困难。
云真被按在石壁上,后背贴着冰凉的石头,身前是温热的胸膛。
“二师兄,你……”
他的嘴唇被人轻轻地碰了一下,反复试探了几次,直到确定他没有突然变成鸟后,才被含住。
江止其实并不是很明白应该怎么做,但是书里是这样说的。虽然那本书的后半部分那些高难度的姿势他没看懂,但前半部分还是有些基础教学的。
作为武学奇才,他的学习能力体现在各个方面,于是依样画葫芦,动作学得很到位,甚至还能举一反三,融会贯通。
毕竟练剑和接吻,本质上都是一种技艺,需要反复练习,掌握节奏和力道。
云真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被扔进温水里的青蛙。一开始水温刚刚好,舒服得不想动弹。然后水温慢慢升高,他又紧张得浑身僵硬,想跳出去,但又舍不得这种温暖。
他本来还死死地拽着江止的手臂,脑子里还在想刚刚那锅鸡汤,后来那只手就放了下去,没有什么支点,无处安放,只能整个人贴在对方身上。
亲了好一会儿,见云真没反应,江止松开他,怀疑是不是自己哪个步骤做错了。
谁知刚一分开,云真就不满地哼唧了一声,眼睛都没睁开,本能地伸手又把他拉回去,主动凑了过去。
云真只会乱啃,没什么章法,江止随即配合着他,一只手搂着他的腰,另一只手不知道该放哪,只能撑在石壁上。
又过了很久,久到云真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两人才都从这种新奇的体验中回过神来,察觉到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这种事情,无师自通,比练武容易多了。毕竟练武需要日复一日的苦功,但这个嘛,只需要本能。
察觉到身体某种不可描述的反应后,都有点意外,赶紧分开,像是做了坏事被抓包了一样。
云真喘着气,嘴唇都有些肿。
“二师兄……”云真小声说,声音轻飘飘的,“我好像……”
“要变成鸟了?”江止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不是……”云真扭捏了一下,眼神飘忽,不敢看江止的眼睛,“我是说,你有没有感觉,身体的一些部分好像不太受你控制了?”
“嗯。”江止诚实地回答,“书上说,这是正常的。”
“书上还说什么了?”那本书云真也看过,但他忘了,光顾着看后面的插画去了。
“书上说,”江止认真地回忆了一下,“这个时候,应该回房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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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xql这个纯情[可怜]大概还有2-3章正文就完结啦,还会有很多番外的~
第27章 蛋从何来
当然, 事情并没有按照书里写的那样发展下去,什么干柴烈火、一夜春宵,都没有发生。
第二天, 云真是在他爹娘的床上醒来的, 一条腿挂在床沿,整个人睡成“大”字形, 似乎在梦里练了一套绝世神功。
至于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的记忆断在了那个缝隙里。
他只记得二师兄非常执着于验证书里的知识, 一个刚学会认字的学童非要拉着人背诵全文。
在这个过程中,云真曾两次试图通过求饶来结束这场演练, 但大部分时间, 一种从未体验过的、舒适的感觉占据了上风, 所以他的拒绝听起来更像是一种欲拒还迎的鼓励。
毕竟, 谁会跟一块成精的木头讲道理呢。而且这木头不仅成了精, 还开了窍, 就很要命了。
总之, 体力透支是事实。被窝里很暖和,云真惬意地翻了个身,觉得人生最大的幸福莫过于不用练功的早晨。
就在他准备睡个回笼觉,顺便在梦里把昨晚没发挥好的招式补回来的时候, 忽然感觉怀里似乎有个东西。
硬的,圆的,而且有点硌人。
云真迷迷糊糊地伸手进去掏,结果掏出了一个蛋。
一个很小的蛋。
“……”
首先,他是个男的,这是毋庸置疑的,昨晚他二师兄才亲手、反复地验证过。
其次, 就算他有过一段不做人的经历,变成过一只珍珠鸟,那也是只公鸟。
那么问题来了,这个蛋是谁的?
一个违背常理的念头在云真脑海中浮现:难道是因为昨晚的情难自禁,他和二师兄,一个半妖和一个鸟人,不仅打破了生殖隔离,还顺便挑战了性别的壁垒,产生了爱的结晶。
如果是这样,那这孩子的孵化速度是不是太快了点,还是说半妖的基因就是这么霸道。
还没等他理清楚,那蛋就动了一下。
“咔嚓”。
蛋壳上的裂纹变大了,里面似乎有个尖尖的东西在往外啄。蛋壳一点一点地剥落,露出里面粉红色的东西。
云真吓得魂飞魄散。
完了,肯定是他睡觉不老实,把蛋给压坏了。这要是里面有个小生命,还没出世就被他压死了,那他也太缺德了,这属于过失杀蛋。
他连鞋都顾不上穿,捧着蛋就冲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喊:“师父!师父!出人命了!不对,出蛋命了!”
师父正坐在院子里喝茶,手里捏着一块桂花糕,被云真这一嗓子吼得手一抖,桂花糕掉进了茶杯里。
“慌什么!一惊一乍的!”师父心疼地看着那杯茶。